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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千里江山入战图第五百八十四章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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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十八之见,大帅之志”是要效那班霍,封狼居胥,立那绝世之功的,所以又何必在此时计较眼前之得失?大帅若入兵部,便如虎狼之入牢笼”自缚手脚,为小人所制,以尺寸之利而失青云之志,智者所不取也,而大帅以弱冠之年,率兵入蜀,一载之间,攻无不克,战无不取,功莫大焉,若朝廷有事,众目睽睽,不须大人自荐,陛下圣明”自会想到大帅,又何必计较一时之长短?”,“若大帅能任职羽林中郎将,虽是虚衔”但窃以为,好处有三”一来,大帅如今只是明威将军,统领大军略有不足,若任职羽林中郎将,狸下那里。。。。。。嘿嘿,必有补偿”将来便可名正言顺的统领大军”此为长远计,而观其眼前,就是第二个好处了,闲职自有闲职的好处,大帅如今年纪轻轻,虽有才干,却。。。。不论才学兵法却实有不足,何不趁此机会,静心治学,让别有用心之人放心之余,也可将那泱泱大度,孜孜以求,为国效力之心展现人前,何乐而不为之?”

说到这里顿住,轻轻抿了一口清茶,那边赵石却也有豁然开朗之感,打铁还要自身硬,说法不同,道理却一般无二,不过大道理谁都懂一些,但到了这个关头,却又有哪个人会记得?

只听那边南十八接着道:“这第三嘛,虽说羽林中郎将不过是虚衔,但朝廷可没有明文定制”下辖四卫,却是有法可寻,有律可依”只是当年高宗皇帝等位,其弟留王殿下任职羽林中郎将,颇多阻挠”更险些酿成大祸,由此,才以兵部枢密院制之,削了羽林中郎将兵权,到得宣武皇帝,又设雄武军,以制羽林军,之后帝王,皆依成法,也多有警惕之心在里面,所以到得如今,虽无人改制”却也成了大家心照不宣之局。

即无定制,便有施展之余地,以枢密院”兵部而领皇家亲军,这才是名不正言不顺,大帅自己本就出身羽林军”之后只要掌握好其中分寸”将兵权从枢密院”兵部夺回来,也非是不可能之事。。。。。。。。大帅以为十八说的还对否?”

赵石笑着点头不已,身边有这样的人,还真是省事又省心,他也是决断之人,当即便道:“先生高见,确是让人耳目一新,看来”这羽林中郎将的位置还真要争上一争的了。。。。。。”

两人相视而笑,心里都是松了一口气,赵石自不必提,南十八这回算是第二次为赵石谋划,前程,第一次却是一席话”让赵石出京随军东征,那时的他还是相府长史,赵石那时才刚刚崭露头角,还远远称不上举足轻重”所以,这一次才算得上是真正出谋划策,心里也是有些紧张,生怕这位野心勃勃的大帅不听,一心只顾眼前之利。

还好”这位比之杨相少了许多的城府”但决断之快”也非是老朽之人能及”绝对是为人谋者最愿意依附的那类人物。

而此次相谈,也能算得上是推心集腹,有了好的开始,以后自然便能无所忌讳的进言,是个好兆头。

而赵石这里,既然下定了决心,便轻易不会更改,一笑之间,便将此事放在了旁边,转念间便问道:“先生看孙文通此人如何?”

这弯转的有些大,不过南十八心情正佳”也未深想,随口便道:“此人有干才,尤其是军略之上,造诣颇深”正是参军谋士之才,不过新降之人,心意难测,大帅若想用之,还需谨慎。”

赵石笑笑没有说话,他有意将将军府建起来,他手下将领虽说不少,但却都有职务在身,又要领兵,所以没有什么官职的孙文通就成了将军府司马的最佳人选,不过这事不急,以后还要参看别人是怎么建的,建牙开府不是小事,大将有了自己的将军府,不管任职何处,才能有自己的人手可用。。。。

。。。

此时南十八却是笑道:“说起孙文通,巧了,陈惜身这里还说了一件趣事”大帅可还记得李凤景其人?”

赵石想了想,他记性不错”点头道:“是不是和孙文通一起的那个什么蜀中文坛大家?”

南十八笑着点头,“大帅记的不错,正是此人,陈惜身说,这人到了长安”陛下宽宏,所以此人也还过的不错”在翰林院中任职,专事收集蜀中文抄,诗集等事,而此人不甘寂寞,前些时作了一篇皇皇大文,名为武臣传,专骂蜀中降臣,当中理国公赵方等人皆在其上,翰林待诏李士芳专门抄录了一篇,拿去给陈惜身品评,据陈惜身说,此文辞藻华丽”文风辛辣,也不知积了多少怨气,才能做出如此一篇文章出来,和其一比,大秦文人可是逊色多了。

不过可笑的是,李凤景其人不但在大秦翰林院任职,还过的优哉游哉,据说前些时还娶了个小妾”和青楼的头牌迟小小也牵连不断,却还作了这么一篇文章出来,真真是。。。。。。。。”

文人无行至此,确也让人无话可说,只能当笑话听,说不定后世还要给这人冠上个不忘故国的铮臣之名,反正会写字的比不会写字的”会说话的比不会说话的优势可是大了去了,不然自宋明往后,得享大名的怎么多数都是文人士子呢,即便走出上一两个将军武人,也都是文武双全的儒将,大老粗你想也别想”缘故就是这般了。

赵石听的也笑,不过转念想到蜀中残破至此,只靠秦川一地可是不成,尤其是蜀中降臣,多数都是要用起来的”李凤景此举传到蜀中”还不定惹起多少风波来呢。

摇了摇头,道:“回信给陈常寿,让他跟李士芳说,这文章想办法禁了,回头让去拜访一下那李凤景,多说说让他怎么写几篇文章安抚蜀中人心,别就想着弄些麻烦出来。”

南十八一听之下”却是有些脸红,此节却未想到,不由赞道:“还是大帅看得远,时刻以国事为重,当真让人敬佩。”

“陈惜身这里还说了一事。。。。。。。”南十八这回脸色变得有些古怪,鼻外厅方向瞅了一眼,这才故意压低了声音道:“恭喜大帅,贺喜大帅。”

赵石有点摸不着头脑,这喜从何来?既然是家事”那么就只能是小妹翠儿那里了,前些时得的家书中就说,京中可不只一家已经上门提亲,冲着谁来的自然不言而明”老夫人那里让陈常寿代笔,说的也只有一个意思,长兄如父”让赵石来拿主意,这事儿赵石哪里会有什么主意?

十四五的小丫头,就能嫁人生子,想起自己那小模小样的准媳妇,赵石自己都一阵恶寒,别说给妹妹找丈夫了,说不得将皮球又踢回去给石头娘,更让陈常寿,李博文两人参谋着,别轻易将妹子嫁出去就是了。

这时听得南十八一问,不由道:“难道是我妹妹那边亲事定了?”

南十八摇头失笑,也不再卖关子,“这喜事是大帅自己的,前些时”种家已经上门提亲,呵呵,这个。。。。。。。姑娘家嘛,大帅也认得,就是那种家七娘。。。。。。。。”

说到这里,看见赵石脸都黑了的样子,赶紧收敛笑容,正色道:“种家派去的人能言会道,老夫人已经答应了下来”等大帅回京”再定成亲的日子。”嘴上这般说着”心里话,这里面少不得陈惜身出力,不然老夫人那边没什么主意,怎会不知会大帅一声,便轻易的答应下来?虽然想到了,但这话他却不会说,平白得罪人的事儿做来干甚?

“对了。”南十八却又想起了旁的事情,赶紧移开话头,“临江伯李任权后日便到成都,已经派了人先行来到,早晨时,想要求见大帅,被李将军挡回去了,不过却说,临江伯到成都后,有意与大帅一会,大帅见还是不见?”

赵石心情正自恶劣,好大的架子,这是赵石的第一个念头,身居高位日久”打交道的非富即贵,连京师的官宦之家他也抄了不少了,规矩礼数已经懂了不严,就拿李任权来说,派个下人来知会,还想面见于他,这礼数就透着轻慢,正经的做法应该是等李任权来到成都,再郑重其事的递上名帖,这才是下官拜见上官的礼数。

要说两人职衔差不多,若是平日,也计较不着,但现在赵石有总领川中战事之责,那么李任权就是下官了,这般做来,味道就有些不对。

是有意还是无意,赵石也懒得细想,当初庆阳府兵变那一场大戏演下来,赵石对庆阳府的几个将军观感都是不好,再加上成都被围几乎大半年”也不见李任权有什么动作,胡离从东川带回来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说辞更不可信,有庆阳府兵变的故事在前,赵石倾向于李任权坐观成都被围而不救,只等最后争功的说法,而胡离从东川回来,也没带回李任权手下的一兵一卒,说是后周逼迫甚紧,不敢轻易调动兵马,但在赵石心里,却已坐实了之前的猜想。骄兵悍将,持功自傲,实在该死,一个人的观感就是如此,一旦对一个人心生厌恶,什么事便都能找出错来,而赵石这里就又想起之前李任权不听军令,率兵袭取东川”虽得建大功”但却使金州空虚的一塌糊涂,这账又算给了李任权一笔。

既然这般想,遂分外干脆的道:“不见”让李将军去应付。”

南十八不由一笑,赵石的心思他哪里会猜不到?不过也觉不是什么大事”反正有身受重伤的由头”谁也说不出什么来的,遂也不再提。

拿起一封今早才收到的从金州那边送过来到文书,打开看了半天,有些啼笑皆非”“大帅,弄来。。。。。。嘿嘿”看来大帅这个位置就快坐不成了。。。。。。。。”

“哦?又怎么了。”赵石也是一愣,想了想,捷报送出去也不过十日左右”朝廷反应怎会如此之快?难道就这般急不可耐?他这里的伤还没好”难道就要调他进京?岂不让人家心?想到此处,心情彻底郁闷到底了。不过南十八似笑非笑的瞅了他一眼,却是笑道:“朝廷这是估计还没收到捷报,所以派了八百里加急过来,还带了几位御医,一来是给大帅治伤”二来。。。。。。。嘿嘿”这二来却是让迟殿虎暂代兵权,李将军副之,呵呵,最好笑的是,咱们派出去的报捷人马在金州和他们碰上了,那位传旨的钦差一下便不知怎么好了,去找种大人讨主意,最终却是将几位御医送了上路,传旨的钦差却留在了金州。。。。。。。。

赵石知道自己猜错了,这还是南十八的错,当初他就想剑门之事,先不报上朝廷,等战事定了再说,但南十八那边也是振振有词”主帅重伤”若不先报,等之后不能解成都之围”恐怕有人便能混淆视听,参一个轻敌冒进,若是现在报上去,朝廷那里只会想到大帅不顾自身安危,忠心为国,就算不能解成都之围,也是有功无过,这一先一后看似简单”但学问真是不少。就好像“其情可悯,其罪难逃。

”的典故一般,只是两句话的位置颠倒一下,意思便完全不同。不过最后却闹出了这么一出笑话出来,也真是够巧的了,两人都是笑容满面,一脸的轻松,此时大局已定,什么先后的,都已不再重要,这里面坐蜡的恐怕就只有至今仍困在金州的传旨钦差了。

两人又谈论了几句,赵石也已有些困倦”现在他的伤势已经好的多了,自己走上几步也是无碍,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再加上沉重的内伤,要想恢复如初,却是不易”这会儿说话多了,精神又集中,却是觉出了疲倦。

看出了赵石的倦意,南十八遂起身告辞。。。。。。。。。。。

刚到门边,门外却是突然想起一声清脆的欢呼,“哈哈,姐姐这回可是输给了小妹了吧?”

南十八顿住脚步,面无表情的掀开门帘便往外走。。。。。。。。。。外面响起见礼的声音,南十八那特有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隔了一会儿,外间又传来李金huā那不紧不慢的声音,“妹妹不要着急,胜负可还未定呢。”接着外间静了下来,隔了很长时候,朦胧间赵石听得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如此声音这几日他可是听的多了”潜意识里就已经道了一声,看来又输了。

果然,外面传来少女特有的清脆埋怨声”又快又急,就像她本人的性子一般,赵石昏昏欲睡,也没怎听清说的什么。

到是李金huā的声音吐字清晰,又微微带着些沙哑的唐音,听的清楚舒服”“妹妹,手谈之道,首在静心,妹妹性子太急,恐怕再下一盘也是如此。”

那边少女叽叽喳喳”估计是心有不服,非要再来一盘云云。

赵石心想,两个女人就是一台戏了,都娶到家中,哪里还安宁的了?两个臭棋篓子,还煞有介事的互相较量”真是太没谱了,也不瞧瞧南十八自从旁观了一回之后,只要瞧见你们下棋,就躲的远远的,愚蠢的女人啊,想着想着,却是渐渐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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