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苦心经营,魏国并没有多少的起色,与异族一战大伤的元气没有恢复,刚刚训练的兵力又在东西战场上大量的消耗。国内的钱粮筹划都成问题,国库也渐渐空虚,人力是用来耕种,还是用来投军?
魏国倒不是没有人,而是流民实在太多。百姓在当地生活不下去,只能背井离乡流浪各处讨生活。当地的户籍是有数的,可户籍上的人都不在了,赋税徭役从何实行?
蜀汉之所以能够在徐州稳稳的立足,除了得到海西的钱粮之外,更是因为其实行的善政惠民,让四方的流民迅速的向徐州聚集。这些流民本是有上顿没有下顿的,听说了汉家的惠政,谁不争先恐后的前来?难道宁愿饿死,也不投靠汉家活下来?
这样一来更是凸显了曹魏政治体系的弊端,土地资源不是在大族富人手中,就是荒废掉了,大家都忙着圈钱,有几个愿意管百姓死活的?
幽禁在深宫中的魏国皇帝曹奂,对外面的消息也不是毫不知情。以前是每天都有朝中大臣,司马氏的走狗来劝自己让位,避免杀身之祸等等。可这段时间这些司马氏走狗前来宫中的频率有了明显的下降。
这只能代表两件事情,一是大环境并不允许司马氏篡位,二是司马氏被其他事情缠住,无法顾及自己。
天下间唯一能够阻止司马氏的,也只有蜀汉了!若是有一天蜀汉打进了许昌,魏国频临灭亡,自己是要感谢汉人还是痛恨?
迁都的谣言传来传去,传的人心惶惶,朝野之间关于迁都的话题都是偷偷在讨论,司马炎却迟迟不肯做出动作。眼下司马氏的威信已经降到了历史最低点,有杨骏的先例摆在眼前,一旦下令迁都,等于把整个中原拱手让给了蜀汉。
可如果不迁都避开蜀军的锋锐,那宛城的杜预又能支持多久?新野的刘禅,宛城的姜维,随时可以改变行军方向攻击许昌。许昌不过三四万魏军罢了,已经不敢分兵去支援东方的小沛,面对蜀汉全师的威胁,也是没有丝毫信心。
老一派的朝臣早就被司马炎赶跑,司马昭遗留的智囊也是不在朝中,这个时候司马炎能倚重的虽然是朝中的重臣,可在韬略上已然逊色多矣。眼下的曹魏朝中,或许懂得生存智慧的不在少数,但能够比拟蜀汉战略高度的,竟是谁也不行……
整日愁云密布,把朝中的文武一而再,再而三的挨个思索着,盘算着,估量着,竟是没有一个能够力挽狂澜。而族中能够依靠的也不过是司马伷,司马干两个叔父罢了,一个是固守虎牢关,一个镇守河北,都是抽不得身。
原本在司马炎身旁出谋划策的,此时都是没了声响,这般局势本不是常人能够处理的,治国治经这些大臣是能手,作战谋划可不是什么强项。整日愁眉不展的司马炎,不得不派人四处延请贤能。
无奈临时抱佛脚的举动大家都得出来,而眼下的魏国要兵无兵,要粮没粮,这个时候就算是司马仲达复生,又有什么良策呢?国力强盛之时不用人之进言,这些智者选择独善其身,如今谁又会蠢得挺身而出做替罪羊?
包括裴秀在内的谋臣智者不是远遁深山寻之不到,就是装疯卖傻病痛缠身,司马炎派出的使臣走了大半个魏国,一番折腾是毫无收获。说是毫无收获或许是夸张,毕竟这些人物背后都有自己的家族支持。
国家到了这个时候,司马炎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各大家族自有自的打算,却是不敢刺激司马氏。提供不了什么办法,可兵员和钱粮却是大大的有,有了人力和财力的支持,司马炎也不好翻脸。
便在此时,一名中年文士一身落拓沧桑,萧索的身影孤独的站在晋公府邸门外,坚毅的眼神中隐含一丝热情,正是隐藏许久终于熬到机会的张华张茂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