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
病了!
高俅身体要多健康有多健康,没有咳嗽流鼻涕,也没有头疼发热四肢发麻,但他却“病”了。()
因为这便是梁师成那封信里面的那个字。
没错,就是个“病”字。
高俅见到这个“病”字,领悟到其中的精妙之时,也暗自感激梁师成给自己出的好主意。
拖拖拉拉在辉县,高俅发愁的便是回京述职,但只要一生病,便可以稳稳当当的回到汴梁,而没有人敢说三道四。
病人为大。
官家本来就和高俅关系不错,有这个台阶,自然是顺着就下了,枢密院也了个清静。
高俅坐在车上看着卫州的风景,心里面却是想着过了黄河,进了汴梁应该先去那家正店吃饭的问题。
既然病了,自然不能大张旗鼓的宴客,不过梁师成出的这个主意实在是太妙,高俅这饭还是要请的,而且还得送上不少财物。
宦官失去了某些方面的乐趣,在其他方面通常有非常强烈的愿望。
这个道理,高俅自然是懂的。
高俅脑袋中跳出来的第一个名字是丰乐楼,旋即想起来丰乐楼似乎已经被吹雪楼给吞并了,这个名字让他顿时有些火大。
丰乐楼显然是不能去的,高俅再无耻也得要脸面不是?
琢磨了半响,还是百花楼吧。
百花楼背后的老板高俅是认识的,算是个知根知底的人。
“就是百花楼了。”
等拿定了主意,高俅命人撩开车帘,让车内的空气新鲜一些,同时也可以欣赏车外的风景。
八月,已经很热了。
但很快,高俅便看见前队的禁军士兵调转马头,狂奔过来,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高俅的心顿时往下一沉。
“太尉,前方尘土飞扬,显然有大批人马冲着咱们过来了”
禁军士兵的话还没有说完,高俅就感觉一阵眩晕,急忙扶住了车子:“你你再说一遍?”
“可有旗号?”高俅脸色苍白。
卫州尚未发现田虎贼兵踪迹,怎么就让自己遇上了?
那禁军士兵头摇的像波浪鼓一般:“未见有旗号,不过似乎是我军服饰。”
“我军服饰?”高俅愣了愣神,怒斥道:“那你慌什么?”
那士兵也是随着高俅一口气从盖州府逃回来的,显然还没能摆脱那一夜的噩梦,无比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回道:“太尉,万一是贼兵换了我军服装”
“放屁!”高俅忍不住伸左手在身边一划拉,好不容易摸到把扇子,用足了全身力气向那士兵掷去:“给老夫滚!”
那禁军士兵措手不及,被扇子击中额角,哎呀一声险些没掉下马去。
“停!把车队停下来!”高俅从马车上探出身子:“备马!老夫要看看是哪儿的兵马!”
自有士兵牵过高俅坐骑,高俅心急火燎的翻身上马,十多个亲兵陪着,迎着那支军队而去。
钮文忠胆子再大,也不可能潜入卫州这么多人,这一点,高俅心里还是有数的,只是
“老夫还未回京,这是哪儿来的部队?”高俅眯着眼看着越来越清晰的那支部队,满心狐疑:“梁公公书信刚刚八百里加急送到,就算是援军来的也太快了吧?”
对面军队明显也发现了高俅等人,一声令下,士兵们停了下来。
高俅这回总算看清楚了,这都是禁军粗粗一数能有两三万人。
“三万禁军!”高俅倒吸一口凉气:“谁这么大胆莫非是圣上拿的主意?”
对面军队中二骑飞出,到高俅面前滚鞍下马,躬身行礼。
高俅认得是自己手下两名统制,党世英、党世雄兄弟二人,弓马娴熟,大惊道:“你等二人为何率军到此?”
党世英拱手道:“大人,我等兄弟二人受命率这三万精兵来卫州辉县,和西门监军大人交割。”
高俅听了跳下马来,跺脚道:“那西门庆只是个监军,虽然眼下驻守陵川县,手里有些人马也是不得已,如何能掌兵权?圣上糊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