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放心,我那几位姐妹的姹魔心法,都已经到了第五阶之上,用过了一个鼎炉。再加上那媚心草与我的幻术,这苍生穹境之中,能够抵抗之人,绝不超过三指之数,必定可迷得他神魂颠倒。看他还有什么面皮,占据那甲字第一院——”
宗守的唇角微挑,循着那声音看了过去。只见不远处,赫然摆着一个粗略的法坛,上面立着一个鹅黄衣衫的女子,正在主持,双手虚划,带动着一波波的灵能,旁边还有个女子,穿着红衫,姣好的面上,却是带着几分犹疑之意。
“师尊常说,我等行事之时,当知己知彼,此时尚不知这宗守的根底深浅。就贸然下手,似乎太过鲁莽了些?再说此人,毕竟是同门。我们对他用这种下作手段,似乎也有些过份?”
“哼,怕什么?一个才不到十五岁的小孩,能有什么本事?几曰之前,我就已经请人以秘法看过,这人身上跟本就是内息法力全无。看似真气外溢,修为不凡,其实都是幻术装出来的——”
宗守听得是无语,此刻他内息,确实是无法外溢,又不愿被人小瞧。
于是就借那幻法令牌之力,拟出地轮五脉的修为。只是如今看来,这幻法令牌,用来改易容貌还可,其余就有些不靠谱。
只听那鹅黄衣衫的少女,又继续道:“真不知师伯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甲字第一院,素来只有三门六宗第一人,才可入住,拥有成为苍生道本堂真传的资格。我们玄叶师姐,这几年里为此事,废了多少心力?下了多少苦功?那个家伙就这么轻轻巧巧的占去,明明就没什么本事!放心,我永琴今曰也不会过份,只让他出一个大丑。自己把那的独院让出来!”
红衫女子却有些不以为然,正欲再劝诫,忽的是心生警兆,眉目一凛,向百丈之外宗守的存身处。斜视了过来:“是谁在那里?”
宗守也知自己此刻,已然是存身不住。不过他此刻,也本就无藏身之意。轻咳一声,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一边如闲庭漫步般走向那阵图,一边轻笑着看向那鹅黄衣衫的少女。
“你叫永琴,苍生道三代真传?我倒是觉得,你这位师姐说的话,实在极有道理,不可不听——”
那少女柳眉一蹙,下意识的就想反驳。可当望见宗守的面容时,却是眼神微变,现出几分惊疑不定之色:“怎么会是你?”
她原本还以为是偷窥旁观之人,此时仔细注目,才知是她今曰准备暗算的正主。可这位如今,不应该是已经被迷住,做出那龌龊之事才对?怎么就已经找上了门?自己那些师姐,又到底怎么了?
那御使的道法立时停下,双手紧篆,悄悄将一张符箓抓起。
只是随即那瞳孔,却又立时缩成了针状,只觉自己眼前,是幻像重生,那神识竟是完全无法锁定宗守的真身。
那红衣少女,也同样是面含慎容。她此刻虽未受幻术所迷,却发现宗守每一步,都仿佛是蕴有深意。整个人,身姿看似飘逸欲飞,却与这片天地,紧紧相合。将她牢牢压制着,只觉如是对眼前这人动手,就就等若与这片天地为敌——“怎么就不会是我?”
宗守反问,慢条斯理的踱步行至那祭坛之旁,而后看向永琴手里攥着的符箓,目里的冷意,这才稍稍消退。
“火雷符。难不成以媚术暗算同门不成之后,还准备同门斗殴,真好大的胆子!不惧宗门惩戒么?”
这句话说出,那鹅黄少女的面色,是更转苍白,只觉心中惴惴,战意全消,手中的符箓,也下意识的收起。
数息之后,才反应了过来,自己心神,居然已经被影响到了这种程度,对眼前此人的幻术,简直无法抗拒。随随便便一句话,就把她对宗门律令的恐惧,放大到了极致。
可待她才刚起意,把那符箓取出之时,宗守的身影,却已经到了面前,面上仍旧是一如先前,坏坏的笑着。
“所以说啊,这知己知彼,真的很重要。也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有时候看到的,也未必是真——”
一指点出,正中眉心。一股异力,也直接穿透过去。那永琴的意识,也立时陷入昏迷,瘫倒在地。
旁边的红衣少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完全无力援手。只觉身前此人,愈是靠近,那股隐隐的气息,就愈是令人心悸。
心里面,也下意识的闪过了一个念头,这个人,居然已经通了武道之意。把自身融入这片天地,又以这天地之力与自己的精神意志,融而为一,对她碾压,这等手段,定然已经接近武道之‘意’的层次。
摆平了这穿鹅黄衣衫的少女,宗守斜睨了身旁一眼,就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