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衙门安排的人过来,崔凝便匆匆回了家。
回到府中,已过晚膳时间,家宴散了多时,裴颖裴煦早已离开。
崔凝简单洗漱一番,换了套衣服之后又去正房。
天色虽已不早,但她急匆匆的离开未归,崔道郁夫妻俩也都担心未曾歇下。
请完安后,崔凝笑嘻嘻道,“阿娘,我想单独跟阿耶说几句话。”
凌氏迫不及待道,“快快领走吧!他今日总往我跟前凑,一会得意一会傻笑,问又不说,耽误我好些账本没看完!”
“何曾如此!”崔道郁一边拉着崔凝去隔壁茶室,一边解释,“我这是正好闲着,想到她平日操持家务辛苦,才有心让她放松几日。”
崔凝笑着点头,“我都懂。”
两人落座,崔道郁吩咐侍女道,“大晚上就不吃茶了,刚刚温的羊奶盛来。”
“是。”
侍女应声,不多时便端了两碗羊奶。
崔道郁道,“用茉莉花煮过,没有多少腥膻味,你尝尝。”
在吃这方面,能入口的东西,就没有她不爱的,就算是从前道观里那些忌嘴之物,自打知晓师父都是为了装模作样瞎说的之后,她便不会刻意避讳,只是很少主动去弄来吃罢了。
想到师父,崔凝抿了一下唇,垂眼遮住眸中的沉郁,再抬眼时已经平复,“确实没有膻味,还有股淡淡花香。”
崔道郁见她的眼角在灯光下似乎隐隐泛红,立即问道,“出了何事?你这么晚找我想说什么?”
“没出什么事。”崔凝确实被他体贴入微关怀感动到,却不愿在这個话题上停留,转而道,“不过,我急忙来找阿耶确实有事请教。”
“且说罢。”崔道郁被转移注意,心里不无得意想,自己最近这几件事办的漂亮,看看,女儿都已经开始如此信任他这个父亲了!
他施施然端起碗送到嘴边,却听崔凝问,“那日您从胡御史府上返回,路上可曾遇到什么特别的事?”
“特别的事?没有啊。”崔道郁动作顿住,忽又想起一件事,笑着道,“不过确是遇见一桩事,我乘马车回来时,在仁安坊附近遇到两人打架,把路给堵了。这也不算什么特别的事吧,长安大街上隔三差五便有斗殴。”
他喝了一口温热羊奶,舒服喟叹一声,“你问这个作甚?”
崔凝瞅着自家父亲,心里颇感一言难尽,于是忽略他的问题继续问,“既然路被堵了,您如何回来的?”
一句话令崔道郁想起当天的窘状,有点难为情道,“那会天快黑了,我身上揣着如此重要的东西被堵在半道上,又不敢绕路,便叫车夫解了马匹,我先骑马回来了!”
崔凝忙追问,“那你下车之后可曾遇到什么事?有没有人撞到你之类?”
“没有吧!”崔道郁想想,又笑叹,“嗨呀,我当时心里紧张,没注意到那许多,再说我牵着马从人堆里走过的时候难免碰到人。”
说着,他突然福至心灵,“原来如此!我说钱袋怎么不见了,定是那时叫贼人摸了去!”
崔凝满脸疑问,张着嘴半晌不知道该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