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怎的她觉得他有点熟悉,她绷着一张脸,真讨厌!他到底要这样闷不作声多久?她又要在这里愣多久?她原想让季若亚明白追捕白约翰等人的行动由她负责作主。」窗口有客人要进来吗?」她烦躁地问道。「还是你妈没教你规矩?」
那人转过身来。玮琪膝盖差点一软。老天!不。他那只深不可测的灰眼睛已不再布满血丝及混沌不清,虽然他右眼下方有瘀痕。他粗犷的脸上已没有昨夜那种慵懒感的笑容,脸上的胡子也不见了,她嗅到刮胡膏的味道。随缘酒店的陌生人已经剃过胡子、洗过澡、换了衣服,改变了一切。
除了那夜鲜明的记忆之外。他在她身边的呢哺:或许我们可以忘却烦恼,一夜**……
玮琪咳了一下,步履不稳地走到伊里床边坐下。以手抚额,想掩住脸上的红晕。老天,命运怎么如此残酷?天下男人这么多,她为何偏偏撞上他?
「怎么了,维奇?」伊里语带关切。
「我……我头痛。」她说道。「昨晚没睡好。」
「美蜜小姐说你昨夜睡得很不安稳。」
「是啊。」季若亚认得她吗?所以他才不作声?她别无选择,只好偷偷瞄他一眼。喝醉酒的他有点惆怅。颇令人心动。
清醒的他没有一丝柔弱,目光炯炯,仿佛要透視她。但幸好他似乎没认出她来。
她双手握拳,低头看地板。控制住自己,维奇,她暗暗说道,快点,在季若亚眼中她是冷血杀手李维奇,除非她自己露出马脚,他没有理由怀疑她。
一夜**……
她的心怦怦地跳,又偷瞄季若亚一眼,以确定这些话只是她自己脑中想的。但是他那对丰润的唇依旧紧闭,显然这人是个无礼小人。她的心跳放缓了些。李维奇应付得了这种无礼小人。她回头对伊里说:「他会不会说话呀?」
「我会说话。」季若亚不疾不徐。「你会看钟吗?」
玮琪不可思义地跳了起来。「原来是这么回事,你看窗外五分钟,只因为我迟到了一会儿?」
他连眼皮都不眨一下。「我望窗外五分钟,因为我想看看有一天我可能要把命交托他手中的人在不如意时有何反应;我望窗外五分钟,因为我在想,倘若有一天我约他某时某地见面,过时我会没命,如果他看不懂长针到十二、短针到二是两点钟;我望窗外五分钟,因为我看不起赏金杀手,可是我却看得起巴伊里。」
他脸上浮现嗤笑。「我对赏金杀手的看法还是没变。」
玮琪大怒。他是会说话。但如今她却只希望他能闭嘴了。本该是她去评估他的人格,他居然敢来评估她!至少他那高傲的口气达到了一个目的:使她冷静下来,抛开昨夜的回忆。昨夜的回忆还给了她一个优势:她看出他的弱点,看出季若亚这个人不是只有强悍的冷漠的一面。
她原想告诉他说她不是故意迟到的,但她又不肯让他称心如意。尽管认出他就是昨夜的陌生人时她很震惊,此时她却突然很想跟他斗嘴。她不要让季若亚占上风。谁教他昨晚害她作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