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出他的房间号码,铃响了三声,洛克才睡意浓厚地接起電話——「嘿?」然后打了个呵欠。他的口音及纯美式的非正式问候,让人感到一阵愉悦。
「你可以在十五分钟内到艾丽舍宫和我见面吗?」她未表明身分就问。
「什么……哪里?等一下。」她又听到一声震耳的呵欠,然后他多此一举地说:「我在睡觉。你是我想的那位吗?金发蓝眼的那位吗?」
「我还带着一把小手槍。」
「我会到。等一下,那个地方究竟在哪里?」他问。
「就在街上,问门僮。」她挂断,调整角度以便看着酒店的前门。艾丽舍宫很近,只有傻瓜才会开车而不走路,但又够远,他若想准时到,就得尽快出门。他走出酒店后必须转向她所站位置的相反方向,她可以轻易跟在他身后。
他五分钟内就出门了,不会有时间打電話,要打也只可能在走廊上边走边用手机。他停下来和门僮说话,点点头就往街上走。或者说,移动那令她想跟在后面欣赏的臀部漫步而行。可惜他又穿着那件好看的皮外套,盖住了臀部。
黎璃走得很快,软底靴的脚步声淹没在车来攘往里。没人跟着洛克,他也没有边走边讲電話。很好,也许他真是个独行侠。她缩短距离,一个大跨步跟上他。「洛克。」
他看了她一眼。「你好,我一出酒店就看到你了。我们为什么要去艾丽舍宫?」
被抓到了,她不得不笑着耸耸肩。「不为什么,我们边走边谈吧。」
「我不知你注意到没,但天气很冷,太阳又快下山了。记得我告诉你我一直待在南美吗?也就是说我习惯温暖的天气。」他颤抖着。「我们找家咖啡馆,你可以边喝咖啡边说。」
她迟疑了。虽然知道自己有点偏执,罗德也不可能在每家店或咖啡馆都布下耳目,但他的影响力太大,所以她不想冒险。「我不想在公共场所谈话。」
「好,那我们回酒店。我的房间私密又温暖,还有客房菔務。如果你害怕和我在有床铺的房间独处会无法自制,我们也可以开车在巴黎市区逛,浪费每加仑四十美元的石油。」
她翻翻白眼。「没那么贵,而且这里算公升,不是加仑。」
「我没听到你否认无法自制那一段。」他没有笑,但也差不多了。
「我会尽力克制。」她冷冷地说。「回酒店。」如果她要信任他,不妨就从现在开始。再说,看看他的房间也许会有帮助,他没有时间整理或收起不想被看到的东西——当然,如果房间里散落着不堪入目的东西,他也不会邀她回去。
他们往回走,一到酒店,面无表情的门僮就帮他们拉开门。洛克带头走向电梯,再退开让她先进去。
他打开门,她便走进一间明亮愉快的房间,两扇落地窗面对着中庭。白色的墙及蓝黄相间的轻柔床罩,看到宽阔的起居间里摆了两把椅子、一座沙发及一张茶几,她松了口气。床罩仍然盖着,但一颗枕头上印着他的头形,他睡过的那一边的床罩也有褶痕。没有看到行李箱,所以她猜想是收到衣橱里了。除了床边桌上的一个水杯及微乱的床罩,房间里仿佛没有人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