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宛垂眸说道:“且侯一侧。”
“是。”
众人赶着马车,侯到了一侧。
今天月光偏暗,他们侯在这里,特不起眼。
又过了一刻钟不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不一会,一辆马车在赵府门外停下,赵俊的叔父跳下时,四个仆人大步上前,走到赵府门外用力的拍打起来。
直拍打了一阵,门内才响起一个嘶哑的声音,“谁?”
“我是俊儿的叔父,速速开门!”
门内人愣了一下。就在他回去禀报时,又是一阵马蹄声传来。
这次的马蹄声,便多了些。只见飘摇的灯笼光中,驶过了四辆马车。
双方看到了对方,愣了愣时,大门里面传来一个仆人的声音,“我家郎君事情繁忙,请叔父先回,他明日再去请罪。”
赵家叔父一听这话,心下的不安给印证了。
他脸一沉,喝道:“来人,撞开这门!”
声音一落,四仆上前,在他们全力地撞击下,门内人慌了,他还来不及反应,只听得大门“滋滋一一”一声打了开来。
开门的是赵俊。朦胧的月色下,他青着一张脸,在看着叔父等人时,先是松了一口气,转眼,又有点吃惊和慌乱。
赵家叔父瞪了他一眼,提步朝里面走去。见他走动,另外四辆马车中的七八个人,也纷纷下了马车,朝里面走去。
十几个人这一走,不到半刻钟,冯宛便听到一声震惊的妇人嘶叫声传来,“这是怎么回事?天啊,我可怜的孩子!”
这声嘶叫,似是打破了平静。紧接着,赵家叔父的声音传来,“俊儿,你,你,这是怎么回事?她们可是怀了你的孩子啊!”声音中,满满都是恨铁不成钢。
巷道里的冯宛。见到被惊扰到的四邻络续有灯火升起,微微点了点头。
她一点头,一个仆人马上伸手在唇边一嘬!
随着一声似鸟非鸟的叫声响起,突然间,赵府的院落里,传来一个女子凄厉的尖叫声,“杀人啊一一杀人啊一一”
凄叫声突然传来,几乎是突然间,四邻灯火纷纷而起,脚步声络绎不绝。
眼看这寂静的夜晚变得热闹了,冯宛坐上马车,低声道:“进去吧。”
“是。”
马车驶动,朝着赵府驶去。
马车刚刚驶入大门,一阵乱七八糟的尖叫声,嘶吼声便四面而起,一个中年妇人放声大哭道:“赵家贼子!我这孩子嫁你时,可是米粮铺子都带了不少的。她现在又怀了你的孩子,你这天杀的,怎么就狠得下心,怎么就能让她被这贱妇如此折磨?”
这妇人的声音一落,大公主气急败坏的尖叫声传来,“好你个贱民,你敢骂本公主是贱妇?来人,给我掌嘴!”
就在这时,冯宛的马车混在人群中,驶入了赵府大门。
此刻,她身边的都是左邻右舍,当然,还有一些是她安排的路人。此刻,这些人手一个火把,直把赵府大院照得亮堂堂的。
所有人一进去,便倒抽了一口气,而冯宛,这时也看到了,被吊着绑在树干上,双颊被扇得又红又肿的月娘和妩娘!
只是一眼,冯宛便发现,月娘和妩娘眼神明亮,被堵着嘴的脑袋不停地转动着,双颊虽然红肿,可身上不见血痕,显然还没有受重伤。也是,以大公主的为人,少不得也要享受享受对方痛苦的眼神,再折磨一个晚上才罢休。
在月娘和妩娘的身后,是跪了一地的赵家婢仆,这些婢仆个个脸色苍白,身如抖糠。而月娘带来的老妈子和婢仆们,更是绑成了一个粽子,只能在地上无助地扭动着。
冯宛一来,便被人注意到了。当下,好几个仆人同时叫道:“夫人?”
嗖嗖嗖,数十双目光转向冯宛的马车。
大公主也转向马车中。此刻,她正提着血淋淋的长鞭,刚从榻上站起。
没有想到会看到冯宛,她脸色一青,尖哨着叫道:“贱妇,你,是你弄的鬼?”
不理会她的尖叫声,马车内,传来冯宛虚弱惊骇得颤抖的声音,“这,这怎么了?”
而在她的一侧,一个婢女代替冯宛清脆地说道:“自下午赵家郎君走后,我家夫人深感不安。她惫夜前来,便是想向郎君问清楚。”
就在这时,马车中,冯宛颤抖的声音传来,“回,回。”
她咬着牙,说话顺了点,“郎君,我明日,明日就上。”她惊慌太甚,那折子两字都说不出了。
听着她牙关叩击的声音。对上那辆急急惶惶逃走的马车,众人面面相觑之余,不由同时想道:冯夫人被吓坏了。她倒是个幸运的,有卫将军庇护着离开了这个赵府……对怀了孕的妾室如此欺凌,只怕传言不虚,大公主对冯氏这个主母是敢发卖,打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