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晟入夜方归,李昊琛和许辞早已从金国皇宫归来,用了晚膳,正在遛弯消食儿。
他们两人这几日都未曾好好在一起说上什么话,吃完晚饭,他们便趁着这个时候在园林中相并而行,边走边聊。
因为小清惧怕生人,他的活动空间只有那座珍芳阁而已,李昊琛自然也是未曾见过这位金国大皇子的。
许辞将金国大皇子的异常之处告诉了李昊琛,叹道:“小清心性如稚童,又不良于行。不过老天垂怜,幸得他有一个对他百般疼爱的弟弟和皇家的尊贵身份,可以永享安宁,无忧无虑。”
李昊琛却对此持不同看法,“孤却不这么认为,他出生在皇家到底是福是祸,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皇宫之中的人大凡相同,素来喜欢踩低捧高,欺软怕硬。他心智不全,纵使金国女帝再如何疼爱他,也不可能日日陪着他。沉默寡言、心智不开、不良于行的金国皇子平日里到底过得什么日子,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李昊琛语气平淡无奇,继续道,“你别看他如今心智不全,不良于行。说不定他之所以如此,便是因为出生在皇室的缘故,他若是出生在寻常人家,如今可能已是轰动一时的少年才俊。”
听完李昊琛一席话,许辞沉默良久。
李昊琛出生于皇室,身在皇权争斗的漩涡之中,对于皇家之事了解的最为清楚。。
皇室乃是天子,寻常百姓见到皇室无不惶恐避让,卑颜屈膝。
却不知皇室之中的污秽比寻常宅门之家有过之而无不及。
或许小清如今此等情境,当真是如太子殿下所言。
李昊琛见许辞皱眉的模样,随手捏了捏他的耳朵,“金国的事情,自有他们自己处理的法子,你我只是这里的过客,无需多想。”
许辞点点头,“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一想到小清是皇权争斗下的牺牲品,我便没来由的一阵心疼罢了。”
“若是当真心疼,下次你再去看他之时,可带上一条皮鞭。”李昊琛将目光投在旁边的石兰上,眼神晦暗不明,“与其让旁人保护他,不若让他自己学会自强。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好!”
每次两人相处之时,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他们逛逛停停,已是月上柳梢头。
许辞明日还要去皇宫继续为小清将奇闻趣事,李昊琛却不能经常皇宫跑。正好公孙拓约了李昊琛明日到陵州一览民俗风情,李昊琛便也答应了。
如此二人在无人的黑暗之中亲热一番,便各回屋中歇息着。
李昊晟回府之时,已近亥时,众人都已睡下,树梢之上只有几头猫头鹰还在发出“咕咕”的声音。
静谧的夜空又透出几分诡异的平静,仿佛预示着暴风雨前的安宁。
次日,许辞果真为小清带了一条鞭子。
这条鞭子是随行一个使鞭子的暗卫的,这条鞭子是那个暗卫额外带的备用一条,他今早特意找了墨夜,求他帮自己要来。
抚着手中精致雕琢的鞭子,许辞脑海中勾勒着纯洁的小清手持鞭子怒打无良奴才的情景,竟有说不出的可爱,他不自觉笑出声,低头端详这柄粗长的鞭子。
这条鞭子是那名暗卫用深海中的鲸筋所制,鞭体强劲有力,颇为好用。
马车还在渐行渐缓地走着,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喀拉”马车前发出一阵嘶鸣,许辞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倾倒,欣赏皮鞭的许辞登时神色一凛,紧紧攥住手中的鞭柄。
他赶忙抓住窗框,稳住了自己的身形。
车外已传来金铁交鸣的声音,李昊琛担心许辞安危,每次许辞出行,他都命三十个暗卫紧紧跟随其后,暗中保护。
耳边传来呼啸的声音,许辞脚下飞快,一个箭步已是撞出马车外。
一离开马车,方才他端坐的地方已然插进了一柄长剑,“嗡嗡”地发出挑衅的声音。
许辞出了马车门,这才看清楚目前情况,五十多个黑衣人竟然将他们这辆马车层层围起!
许辞心下凛然,突然想起了追杀洛千雪的那些人。
压下心头的骇意,许辞抓着鞭柄,双腿弯曲,作战斗状。他不会武功,但是在许梓娴的耳濡目染之下,还是会几个招式的。
皇家别院到金国皇宫的此段路程中并无什么行人,当初金国女帝为了来访客人的休息环境着想,特意选了这处幽静雅致的皇家别院。
而且君臣有别,民众们知道此处是皇家别院后,更不会比邻而居。故而这处别院周围无甚居民。
为首的暗卫见许辞出来,赶紧与其他两个暗卫冲过去,“许公子,我带你走。”
许辞毫不迟疑地点点头,他不会武功,留在这里只会牵制住暗卫的行动,平添麻烦。
而且这些人摆明了冲着自己来的,只要自己逃到安全的地方,他们见任务无法完成必定不会在做什么无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