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板又和那几个男人开始一边喝一边侃大山,他们一共四个人,这回连小福坐的地方都没有了。
黄老板喝的高了,根本没看见温白羽和万俟景侯,倒是小福看见了,眼睛亮了亮。
温白羽坐下来,朝小福招了招手。
小福怯怯的,看了看黄老板,然后又一咬牙,就跑了过来。
温白羽让他坐在旁边,说:“吃饭了吗?”
小福老实的摇摇头。
温白羽让他坐下来吃,小福起初有些不自在,随即又像吃烤肉一样,吃像特别爷们,把温白羽逗得不行。
小福吃的肚子都鼓/起来了,然后用餐巾纸擦了擦嘴,一共没用十五分钟,风卷残云的,吃串串香竟然只吃十五分钟,这也是一个世界纪录啊……
温白羽给他开了一瓶饮料,反正黄老板那边还在又喝又聊,就让他坐着休息,温白羽和万俟景侯才开始吃饭。
温白羽怕他急促,就随口问:“你就叫小福吗?全名是什么?”
小福怯怯的开口,说:“福佑。”
温白羽点点头,继续说:“你多大了?”
小福又怯怯的说:“十七。”
“噗——”
温白羽一口饮料喷/出去,差点喷万俟景侯一脸,万俟景侯则是淡定的抽/了几张餐巾纸,递给温白羽。
温白羽呛得厉害,一边咳嗽一边打量小福。
十七!
虚岁十七?!
别逗了,就算虚岁十七,温白羽都不相信!
十七,那不是跟子车一边大吗,脑补了一下子车的样子,又对比了一下旁边的小福,顿时觉得落差太大了。
小福则是奇怪的看着他,不知道温白羽突然怎么了。
万俟景侯说:“其实也不奇怪,小福从出生开始就长在无菌室里,这种人/体质非常弱。”
温白羽点了点头,还是有点无法相信,小福竟然十七岁了,他还以为最多十三四岁呢!
温白羽和小福聊天,小福本身就亲近他,一聊起来就更亲近温白羽。
小福的脸颊有点肿,还没有全好,是那天被黄老板扇的。
温白羽说:“你的脸疼不疼?”
小福点了点头,又害怕的摇摇头,说:“不……不疼,习惯了。”
温白羽伸手摸了摸小福的脸颊,这孩子骨头架子特别瘦,而且一看就没吃过什么好东西,脸上都没有婴儿肥。
温白羽的手轻轻/抚/摸/着小福的脸颊,小福就觉得脸上有一股温暖的感觉,随即脸上肿/胀的感觉一下就消失了。
小福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好像不肿了,也不刺痛了,顿时睁大了眼睛,乌黑乌黑的眸子仿佛笑了起来,说:“谢谢大哥/哥,你真厉害。”
温白羽压低了声音,说:“那天你说黄老板死了,是怎么回事?”
小福听他一提起这件事,顿时吓得不行,瘦弱的身/体抖了抖,说:“我……我……我看错了。”
温白羽知道小福回去肯定被黄老板打了,也不知道他受了多少苦,说:“小福,你愿不愿意跟着我?”
小福眨了眨眼睛,温白羽又说:“就是跟我回家,以后我养你,不再跟着黄老板了。”
万俟景侯看了一眼温白羽,不过也没阻止,他和温白羽没有孩子,养着小福也没什么,不过家里四只宠物,再加一个小孩,那还真是有点热闹……
小福顿时兴/奋起来,然后又很失落,摇头说:“不行,黄伯伯不会让我走的,他说还要留着我看东西。”
温白羽摸了摸小福的脑袋,连头发都软/软的。
小福说的其实有道理,黄老板是奸商,专门倒古玩的,以后还要发大财,怎么可能把小福给别人,放在身边好歹能给自己挡灾,如果要卖了小福,估计也要天价,而温白羽身为一个小老板,肯定出不起黄老板要的天价。
温白羽和小福聊了一会儿,又问他:“你怎么看到黄老板死了的?”
小福虽然还很害怕,但是抓着温白羽的袖子,说:“我……我偷偷的告诉你……你千万别和黄伯伯走的太近,他……他后背上有张血粼粼的人脸,特别……特别可怕,而且黄伯伯七窍流/血,满脸都是血……”
小福说着,颤/抖起来,脸色也苍白了。
温白羽听得毛/骨/悚/然的,抬头去看黄老板,黄老板的背后什么也没有,也没有七窍流/血,温白羽之前就能感受到不干净的东西,肉/身归位之后,看到不干净的东西都是小意思。
而他却看不到小福所说的人脸,和血粼粼的七窍。
小福的眼睛,或许真的能看到预见的死亡。
黄老板的锅里很快就没东西,小福连忙跑过去给他们拿。
万俟景侯说:“现在回想一下,小福突然说黄老板死了的时候,正好是黄老板敲定要来成都下斗的时候,或许在敲定的一霎那,小福就看到了预见的死亡。”
温白羽点点头,觉得万俟景侯说的对,他想了想,说:“黄老板虽然很可恶,但是也罪不至死,明天出发的时候和他谈谈,让他别去下斗。”
万俟景侯笑了一声,温白羽说:“笑什么?”
万俟景侯说:“白羽,你没真正在这个道上混过,不知道道上的事情,你两个叔叔不让你进这个道,是正确的……像黄老板这样的,身上不绑几条人命,我是绝对不相信的。姑且就相信他身上没有人命,只是对小福的态度差一点,但是他也绝对会作死,地图在他手上,黄老板又贪得无厌,不信任何人,你好心劝他,他会以为你贪图他的地图。有一句话说,良言劝不得该死的鬼。”
温白羽说:“你在这个道上混了多久?”
万俟景侯淡淡的说:“不记得了,久到什么都忘了。”
温白羽他们从火锅店出来的时候,已经七点了,吃的非常饱,黄老板和那几个男人还在喝酒,小福不敢走,就冲他挥了挥手。
温白羽在旁边的小店打包了两个炒菜,带了回去。
一推开门就听见混沌在嚷:“我好饿啊……”
甘祝的声音很冷淡,说:“老实呆着,他们还没回来。”
混度又说:“那我好渴啊……”
甘祝说:“自己倒水。”
混沌说:“不行不行,我屁/股疼,特别疼,都是你插的我,那么用/力,而且你那太粗了,我屁/股疼!你给我倒水!”
温白羽:“……”
温白羽真想把炒菜扔混沌脸上……
甘祝一看温白羽他们进来了,混沌还是挂在他身上,一边喊屁/股疼,一边喊他插的太用/力了,当即脸上红了黑,黑了青,说:“闭嘴。”
然后还是去给混沌倒了一杯水让他喝。
温白羽把打包的饭给他们,然后就去洗澡准备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
温白羽进了浴/室,然后想了想,以免出现甘祝的情况,就回身“咔哒”一声,把门上锁了。
果然洗着一半,就听见推门的声音,门发出“咔咔”一响,然后没推动,温白羽美滋滋的哼着歌,心里特别的愉快。
不过很快的他就笑不出来……
温白羽冲了澡,觉得坐飞机有些疲惫,就在浴缸里灌了热水,准备泡一泡解乏,他迷迷瞪瞪的要睡着了,突听“嘶嘶——”的声音,浴/室里烟气迷蒙的,温白羽看不清楚。
突然浴缸里“噗”的一声,然后一个温热的东西一下缠住了自己的脚脖子。
温白羽“啊”了一声,低头一看,浴缸里竟然有一条红色的蛇……
不用说了,肯定是万俟景侯。
烛龙的形态变得很小,缠住温白羽的脚脖子之后,突然在浴缸里变大,细细的蛇身一下涨大,变成了人身和蛇尾。
温白羽被他缠的死紧,万俟景侯的蛇尾顺着他的腿缠上来,在他胯/下来回的磨蹭。
温白羽刚才差点睡着,本身泡的已经浑身软/了,被他一弄,还没两下,突然发/泄/了出来,禁不住抱住万俟景侯的肩膀,大声的呻/吟出来,随即腰一软,顿时滑/进浴缸里。
万俟景侯眼疾手快,把他捞出来,低头一看,温白羽竟然靠在自己怀里睡着了,身/体被水汽蒸的微微发红。
万俟景侯真是有苦说不出,烛龙本是蛇,蛇的交/尾时间很长,更别说烛龙了,万俟景侯没有发/泄/出来,但看温白羽“憔悴”的样子,也不忍心闹他,自己冲了凉水澡,把温白羽抱出去。
甘祝准备睡单人的小床,混沌想要睡大床,但是甘祝绝对不和他睡大床,混沌也只好睡在了小床/上,和甘祝隔着一张床头柜遥遥相对。
万俟景侯就把温白羽抱到大床/上,给他盖了被子。
混沌抻着脖子说:“哎呀,做晕了,真是禽/兽啊!”
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特别冤枉,他根本什么都没干。
甘祝睡着觉,突然听到耳边有“嗡——嗡——”的声音,睁眼一看,混沌正在偷偷的推床头柜,他把床头柜整个推了出去,然后又去推自己的那张床,把两张单人床并在了一起……
甘祝闭着眼睛装睡觉,不想理他,混沌并上两张床,兴高采烈的钻进被子里,然后在旁边像个蚕一样鼓来鼓去,不知道在被子里捣腾什么。
之后甘祝就听见混沌嘴里发出“啊……”的声音,登时睁开了眼睛,就见混沌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个蚕,正在被子里自撸!
甘祝脸上一黑,混沌见他醒了,干脆掀开被子,钻进了甘祝的被子里,双/腿一缠,缠住甘祝的腿,八爪鱼一样抱住甘祝,说:“我硬了,快点快点,特别难受,帮帮我……”
甘祝脸黑的像锅底一样,虽然里面的屋子关了门,但是万俟景侯的耳朵很尖。
甘祝说:“闭嘴,闭眼,睡觉。”
混沌喘了两口气,磨蹭着甘祝,说:“不行,我难受,自己弄不出来,你快帮我,不然我找别人去了。”
他一说,甘祝脸色更黑了,转头看着他,低声说:“你要找谁去?”
混沌听着他的嗓音,身/体抖了抖,抱的更紧,说:“你不帮我,我找……找温白羽去了。”
甘祝笑了一声,似乎没憋住,一张黑脸有些破功,说:“那你去找吧。”
温白羽晕过去了一会儿,睡了一个小时就醒了,脑子里还有点晕晕的,自己身上光溜溜的,万俟景侯抱着他,两个人身上盖着被子,屋里已经关了灯了。
温白羽松了一口气,刚想继续睡觉,就听见外面有人说话,混沌说什么去找自己,然后甘祝很嘲笑的笑了一声,说让他去找吧。
温白羽脸色一黑,就听万俟景侯也笑了一声,应该是没睡着。
温白羽觉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恶意的重伤,找自己怎么了,自己也是男人好不好!而且是很爷们的男人!
然后没有十分钟,外面又传来“激动人心”的声音,混沌简直诚实到了极点,一直喊着好舒服,温白羽都不知道甘祝是怎么忍得了混沌的。
第二天一大早,温白羽就听见外面的嘈杂声,外屋的两个人竟然已经醒了,而且混沌精神头十足,跑来跑去的,然后又来敲他们的门,蹲在门边上嗑瓜子,说:“温白羽,该起床了!”
温白羽从床/上爬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想,混沌怎么那么有精神,昨天他和甘祝一直闹到半夜,结果这么早就醒了。
温白羽无精打采的去漱口,混沌笑嘻嘻的靠着门框,说:“哎呀,一看你就是纵/欲过/度,年轻人要知道节制啊。”
温白羽:“……”
七点钟的时候,黄老板来敲他们的门了,说:“各位准备一下,咱们半个小时之后出发了,我先下楼去把房子结一下。”
温白羽他们没什么东西,就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其他什么也没有,毕竟出资的是黄老板,工具都是他准备。
七点半准时到了楼下,就看到门口有一辆车停着,是一辆八座的大车,看起来特别有钱的样子。
黄老板已经在副驾驶上了,温白羽四个人上了车,后座已经坐了两个人,一个是小福,另一个则是昨天和黄老板喝酒的男人。
温白羽又看了一眼前面的司机,也是昨天喝酒的人。
众人都上了车,黄老板介绍说:“我这边也请了两位,这位开车的是阿全,跟着我好几次生意了,手脚特别利索。后面那位是林爷,江湖里很有名的,经常在四川一带活动,可是神枪/手!在这个圈子里,林爷要是说自己倒斗第二,那就没人敢说自己倒斗第一了!”
林爷是个四十来岁的人,看起来很凶,身量也很高,坐着能看出来腿很长,一脸的得意,笑着说:“瞧黄老板说的,抬举我了。”
林爷和小福坐在后座的第一排,第二排和第三排是相对的四个座位,林爷回过头来,说:“我听说四位是北/京来的,那也介绍一下自……”
自己两个字还没说出来,林爷就僵住了,因为他一回头,正好看见坐在左后一排的万俟景侯。
林爷立刻转过头去,够着副驾驶,压低了声音说:“黄老板,你怎么没说有万俟景侯?”
黄老板奇怪的说:“什么万俟景侯?”
林爷仍然压低了声音,说:“黄老板,你请了人,连是谁都不知道,你真糊涂,刚才还一直夸我,妈/的,谁敢在他面前装大瓣蒜?还第一第二的,你这不是扇我脸吗?”
黄老板听不太懂,温白羽各自介绍了一下,林爷就转过头来,笑着说:“不知道景爷也来,要是早知道,咱都没脸来了,不过这次跟着景爷,也踏实一些。”
万俟景侯没有搭理他,只是抱着臂看窗外。
林爷觉得脸上没光,但是不敢说什么,只能对黄老板说:“黄老板,都上车了,你的地图该给咱们看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