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羽诧异的说:“山鬼?什么山鬼?”
老大爷神神秘秘的说:“具体是什么谁也不知道,但是一到晚上就出现,每天晚上半夜的时候,挨家挨户的狗都会狂吠,我们养的这些狗,平时不叫唤,只是遇到生人的时候才会喊两声,非常听话。就是那么邪门,前几天晚上,天天都这样,每家的大狗都在狂叫,这么大的动静,我们就出来看啊,结果我刚出门,就听到了鸡的惨叫声,叫的那个惨,把我吓坏了,就不敢再看,等天亮了一瞧,鸡少了好几只,地上全是血和毛,你们说邪不邪乎……这旁边有座山,老辈都说有山鬼,你们千万别不信。”
温白羽听着觉得挺邪乎,不过那也不一定是山鬼,没准是狼之类的,这里非常偏僻,有些野兽也是正常的。
老大爷嘱咐完他们,就提着他的灯出去了。
两个人一个房间,江老板正好订了两个房间给他们,温白羽和万俟景侯进了一间,骆祁锋带着叶流响去了另外一间。
江老板提前出发来云南,结果他们已经到了小寨子,却不见江老板的人影,骆祁锋给江老板打电话,结果江老板说有事情耽搁了,要过两天才能到,让他们在那边安心住两天,正好也当旅游了。
温白羽越来越觉得这个江老板不靠谱了,但是也没有办法,只好安心住下来,幸亏住宿费不是他们掏。
屋子里两张床,都是单人床,除了床之外,摆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其他就是一些日用品,有点简陋,不过看起来非常古朴。
两张床一左一右,中间隔着一个过道,过道挺宽的,而且床好像钉死在地上了,绝对挪动不了,对此万俟景侯表示非常不满意。
温白羽倒是挺满意,看起来今天晚上能睡一个好觉,他坐下来,把背包里的小家伙们全都抱出来。
小家伙们似乎长了个子,绝对不是温白羽的错觉,尤其是小烛龙,长得非常快,已经堪比小血髓花了,小血髓花是只要吃得好就长得非常迅猛,四个小家伙放在背包里已经显得拥挤了。
温白羽有点无奈的看着小血髓花和小烛龙,这俩小家伙就跟打了激素一样。
因为他们到的太晚,招待所里已经没有饭了,不过温白羽自备了一些,弄出来好歹吃了一口。
等他们吃完的时候,就听窗外又是老大爷的声音,不过这回不是找他们的,好像又有人入住了。
老大爷正在热心的介绍这附近的景点,说是景点,其实都是野生的景点,都是探险爱好者自己摸索出来的,根本连路都没有修。
老大爷还是像刚才一样嘱咐新住进来的人,千万不要半夜出门,晚上一定呆在屋子里比较安全。
温白羽有些好奇,就推开窗户看了看,他们在二层,一共就只是二层的小楼,而且楼层不高,向下一看,就能看见窗户下面说话的人。
老大爷正给新入住的人指着景点的方向,温白羽定眼一看,还真是有缘,竟然又是那个戴着耳机的年轻人,年轻人是一路徒步走过来的,这么有毅力,原来是到这个地方来玩的?
温白羽正往下看,底下的年轻人似乎发现有人在看他,突然抬起头来,温白羽有一种被抓包的感觉,赶紧把头缩回来,刚一缩回来,就被万俟景侯抓住了。
万俟景侯把窗户关上,用很严肃的表情,很苏的语调说:“白羽,你一直盯着别的人看,我是会吃醋的。”
温白羽:“……”
温白羽脸一下就红了,揉了揉自己耳朵,心想着万俟景侯又抽疯了,他只是单纯觉得太巧合了,竟然一天遇到这么多次那个年轻人。
温白羽把窗户关好,看了看时间,十点半了,他们奔波了一天,虽然都坐在车上,但是温白羽晕车,感觉非常疲惫,就准备睡觉了。
温白羽看了看两张床,自己一张,万俟景侯一张,然后把带来的毯子铺在桌子上,正好可以当一张小床,给四个小家伙睡。
温白羽刚要拿过毯子来给小家伙们铺床,万俟景侯比他动作更快,已经把床上的枕头都拿到一张床上来,说:“咱们两个睡这张床,给儿子睡对面那个。”
温白羽:“……”
温白羽心说儿子虽然多了点,但是个头小不需要占这么大地方。
但是万俟景侯的态度不容抗拒,把毯子又铺在对面的床上,让床更柔软一些,然后把小家伙们放在床上,给他们盖好被子。
万俟景侯随即坐在自己床上,冲温白羽勾了勾手,然后又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温白羽硬着头皮走过去,然后和衣躺在床上,拉过被子直接盖上,万俟景侯也躺下来,伸手从后面搂住他,说:“不脱衣服睡?醒了要感冒的。”
说着去拉温白羽的衣服拉锁,然后快速的脱下他的外套,这地方比北京暖和太多了,温白羽只穿了一个外套,里面穿了一件比较薄的t恤。
温白羽立刻转过来,伸手抵住万俟景侯的胸口,说:“等等,我还疼着呢,而且这地方半夜没有热水……”
万俟景侯突然低笑了一声,抓住温白羽的手,拉过来亲了亲他的手指,说:“我说要干什么了吗?只是帮你脱衣服,你穿着衣服睡,醒来要感冒的。”
温白羽顿时闹了一张大红脸,脸皮有点扛不住,瞪了万俟景侯一眼。
万俟景侯伸手将人拉过来,亲了亲温白羽的额头,他们在沙漠里条件比较艰苦,所以万俟景侯有所收敛,但是烛龙的性/欲很强,回了北京之后自然全都讨回去了,苦了温白羽一直腰酸,那个地方虽然不是很疼,但是不太舒服,偏偏温白羽又抵不住万俟景侯的“美人计”。
万俟景侯亲着温白羽的额头,非常温柔,轻声说:“睡吧。”
温白羽被他亲吻的心里有点痒痒,不过万俟景侯真的什么都没做,温白羽心里唾弃着自己,眼皮也有些打架,很快就靠着万俟景侯睡着了。
小血髓花抻着脖子看了看万俟景侯,随即眨了眨眼睛,然后也抱住小羽毛,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么么!”两下,亲在小羽毛的额头上,小羽毛都要睡着了,伸手抹了抹自己的额头,然后继续睡。
小烛龙也看到了万俟景侯的动作,鄙夷的看了一眼小血髓花,似乎非常嫌弃,插着胳膊闭上眼睛准备睡觉,结果这个时候蛋蛋蹭了过来,肉肉的小手抓住小烛龙的胳膊,“么么!”两下,亲的特别响亮,就亲在了小烛龙的额头上。
小烛龙顿时有点愣,立刻睁开了眼睛,眼神出奇的没有高冷,火红色的眼睛里有点惊讶。
蛋蛋看见小烛龙的表情,“咯咯咯”的笑起来,似乎觉得挺有意思,然后轻轻叫了好几声“哥哥”,小烛龙撇了撇嘴,又恢复了高冷的表情,态度很不乐意,但是还是伸手抱住了蛋蛋,把他抱过来。
蛋蛋笑了几声,咬着自己的手指,靠在小烛龙怀里就睡着了,嘟着粉嘟嘟的嘴唇,一边睡觉,还一边轻声的叫“哥哥”,小烛龙低头一看,蛋蛋的睡相特别可爱,脸蛋和嘴唇都肉肉的,让人想杵一下。
小烛龙的眼神不禁有些软化,似乎也被蛋蛋萌到了,就在小烛龙的眼神从高冷变得宠溺的一瞬间……
滴答……
蛋蛋不负众望的在小烛龙身上掉了一滴口水。
小烛龙:“……”
温白羽睡得很好,夜里稍微有点凉风,估计是自己建的房子不密闭,从窗户有点串风进来,不过被万俟景侯抱着,简直是天然的暖炉。
温白羽睡到半夜,就听到“汪汪汪!”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吓得他一跳。
温白羽立刻就睁开了眼睛,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万俟景侯也醒了。
温白羽还在犯迷糊,说:“什么声音?”
“汪汪汪!”
狗叫的声音非常疯狂,拴在楼下的狗果然叫了起来,三条大狗的声音此起彼伏,温白羽看了一眼时间,竟然是半夜一点多,耳朵里听着狗叫声,立刻完全醒了。
他们住宿的地方是小寨最靠外的房子,老大爷的三条大狗叫了起来,很快其他几户人家的大狗也叫了起来,声音都非常大,估计这五户人家里有小孩子,小孩子被狗叫的声音吓哭了,哭声挺响亮。
万俟景侯坐起身来,快速的走到窗口的位置,伸手推开窗户,温白羽也赶紧下了床,走过去往外看。
小寨夜里非常安静,只剩下了狗叫的声音,还有孩子哭的声音,狗叫的异常凄厉,叫声很具有攻击性,回响在小寨里。
万俟景侯顺着窗户往下看了一会儿,并没有看到什么东西,温白羽也往外看,他们住的房子是专门的招待所,老大爷家里两栋房子,两栋其实连在一起,都是二层小楼,形成l的形状,旁边那栋是老大爷家里人自己住的。
他们推开窗户,正好看见旁边的二层小楼,一个房间没有关灯,昏黄的油灯很暗,照出一个人影来。
那人影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而且动作非常诡异,油灯将人影拉长,扭曲的影响投射在窗户上,他驼着背,两只手不断的挥舞,挥舞的幅度还非常大,就跟跳大神一样,头也在不停的摆动。
温白羽盯着那个投影在窗户上的黑影,说:“那人在干什么?”
万俟景侯也发现了,自从狗叫开始,那个人影就不停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油灯明明暗暗的,趁着人影也模模糊糊,但是举动太怪异了,绝对不是油灯照射的问题。
万俟景侯没有说话,却立刻把窗户一下关上,不过没有关死,而是露出一个小缝隙。
万俟景侯伸手搂住温白羽的腰,手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一声,温白羽立刻点点头,知道万俟景侯示意自己别出声。
两个人顺着窗户缝往外看,就见万俟景侯关窗户的一霎那,旁边的窗户就打开了,那个诡异的人影把窗户猛地推开,发出“嘭!”的一声。
因为是l形的两栋楼,温白羽的窗户和旁边的窗户,只有一壁之隔那么近,别说万俟景侯的身手了,就连温白羽都能从他们的窗户踩着窗沿荡到旁边的窗户里。
旁边的窗户推开,声音非常大,温白羽从缝隙看出去,就看到那人影突然把头探出窗户,吓得温白羽轻声“嗬——”了一声。
万俟景侯立刻捂住他的嘴巴,对温白羽摇了摇头。
温白羽其实只是没有准备,被吓了一下,毕竟这种事情太可怕了,屋外的看门大狗狂吠不止,而他们旁边的房间竟然有一个人手舞足蹈的“跳大神”,这个人影突然打开窗户,然后一下把头探出来。
四下黑灯瞎火的,温白羽难免被吓了一跳,而且那人的眼神太可怕了,他眼睛锃亮发光,在漆黑的夜色里显得非常狰狞,就像一个疯子。
一张无比惨白的脸,脸部的表情非常狰狞,脸皮好像脱离了地心引力一样,说不出的怪异,他探出头的瞬间,还在手舞足蹈,背部不断弓起来,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他后背爬出来一样。
万俟景侯捂着温白羽的嘴,温白羽吸了两口气,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很快就看到那张惨白的脸又动了。
那人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样子,像是个年轻的小伙子,穿着寨子里民族风味很强的衣服,应该是老大爷的家人。
那人把头探出来,狰狞的瞪着眼睛,左右看了大约二十秒之后,突然手脚并用的开始从窗户往外跑。
温白羽觉得这种感觉就好像关着灯在看恐怖片,而且这恐怖片还是4d的,怪异的人从窗户爬了出来,手脚并用的,然后猛地跳向他们的窗沿。
万俟景侯在一瞬间就把窗户整个关死了,没留一点儿缝隙,温白羽心头“咚”的一下,那人跳过来干什么?
万俟景侯关上窗户之后,双手拉着窗户,窗户非常老旧,没有插销,更没有锁,这地方民风淳朴,而且只有五户人家,半夜睡觉不关门都行,不可能出现偷盗的行为,所以自然就没有窗户锁这种东西,如果不是因为最近闹山鬼,寨子里半夜睡觉都不上门锁的。
“哐哐!”
万俟景侯向里拉着窗户,很快就听到“哐哐”的声音,跳过的人似乎在拽他们的窗户,温白羽看不见外面的人,但是能看到影子,一个人影投影在他们的窗户上,动作诡异的拽着他们的窗户,好像要从窗户跳进来。
温白羽看向万俟景侯,万俟景侯一手拽着窗户,另一手仍然做噤声的动作,温白羽又点了点头。
那人拽了两下,当然拽不过万俟景侯的手劲,似乎就放弃了,在他们窗户前顿了一会儿,似乎转头就要走。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大狗的叫声,还有小孩的哭声,怪异人的拽窗户声音,好像把小家伙们吵醒了,不知道是不是蛋蛋生性敏感,可能是感觉到了威胁,立刻哭了出来,哭的非常委屈,抽抽噎噎的,声音虽然小,但是足以让外面的怪异人听见。
“哐哐!”
“哐哐哐!”
“哐哐——!”
怪异的人听到声音,本身都要走了,这个时候就转过来,扒住窗户沿,使劲拽他们的窗户,因为拽不开,还发出焦躁的的吼声。
蛋蛋被吓到了,哭的更凶,温白羽赶紧过去哄蛋蛋,小烛龙把蛋蛋抱在怀里,给他擦着眼泪,另一手拍着蛋蛋后背,白色的翅膀“呼——”的一张,将蛋蛋整个人包在怀里。
蛋蛋趴在小烛龙怀里抽噎,哭的直打嗝,眼睛肿的跟桃子似的。
那人拽着窗户,僵持了大约五分钟,终于不动了,蹲在窗户外面一会儿,然后从他们窗户径直爬了下去,所幸没有去找隔壁的骆祁锋和叶流响。
那人爬走之后,蛋蛋很快就不哭了,一脸委屈的样子,双手抓住小烛龙的衣服,把眼泪和鼻涕全都蹭在小烛龙身上,不过这个时候小烛龙已经完全没工夫去管眼泪和鼻涕了,他家弟弟哭的眼睛都肿了,只能赶紧哄着。
等怪异的人爬下去之后,万俟景侯才推开了窗户,眯着眼睛朝下看去,只见那人的姿势还是非常诡异,已经从楼上爬下去了,站在二层小楼的旁边,门前的三条大狗狂吠着,对着那人狂扑不止,但是因为甩着铁链,根本够不着那个人。
那人对着三条大狗手舞足蹈,弓着后背不断挥舞双手,用诡异的姿势向前移动着,然后进了老大爷养鸡鸭的院子。
就听“咯咯咯!”的惨叫声立刻响了起来,从他们这个位置看不到院子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是听声音也不难知道,那人进去大约十几分钟之后,鸡鸭惨叫的声音才停止下来。
随即人影又手舞足蹈的往回走,万俟景侯赶紧又把窗户壁上,伸手拉住窗户。
小血髓花和小羽毛也醒了,小血髓花“嗖——”的伸出蔓藤,将窗户捆起来往里拽,人影很快从下面爬了上来,似乎认准了他们的窗户,又开始拽,不过这回不只有万俟景侯,还有小血髓花的蔓藤,连“哐哐”的声音都没有,怪异的人根本拽不动,拽了几下之后就放弃了,顺着他们的窗户又爬到旁边的窗户,然后进了二层的房间,关上窗子,亮着油灯的窗户上投影出手舞足蹈的疯狂。
怪异的人影折腾了半个小时之后,终于消停了下来,油灯灭掉了,声音也消失了,大狗也不叫了,一切都安静下来。
万俟景侯推开窗户看了一眼,然后又关紧了窗户。
温白羽哄着蛋蛋,蛋蛋哭的很凶,因为怪异的人又回来过一次,好不容易不哭的蛋蛋又哭了起来,额头上的火精一下一下的亮着。
温白羽看着蛋蛋红肿的眼睛,小扇子一样的眼睫哭的都粘在一起,不停的眨着,都要心疼死了,最后还是小烛龙把自己的尾巴变出来,哄着蛋蛋玩,蛋蛋才不哭的。
兴许是哭累了,蛋蛋很快就睡着了,闭着眼睛还在打嗝,一抽一抽的,样子非常可怜。
温白羽又看了一眼旁边的窗户,实在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大爷说的山鬼,又是狗叫,又是吃鸡,显然就是刚才那个怪异的人,可是那人又住在老大爷的房子里,肯定是老大爷的家人,寨子里竟然有这么奇怪的人存在?
温白羽后半夜几乎没睡,有点疲惫的想不通,后半夜一直都很安静,天一亮公鸡就开始打鸣,显然寨子的村民已经醒了,温白羽就听见窗户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似乎在谈论昨天晚上的奇怪的声音,老大爷也发现他家的鸡又死了。
温白羽让万俟景侯看着小家伙们,自己跑下楼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温白羽下了楼,就看到好多村民围在附近,温白羽抻着脖子往院子里看了一眼,顿时有些震惊,满地都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