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鲁尔脑子一片空白,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和谈什么的都是狗屁,这根本就是一个局,一个非常不讲究的局,一个耍流氓的局。
这么愚蠢的招数他居然还上当了!
面对十几个黑洞洞的枪眼,他能做的只有服从的趴下,但是他不会认输,因为刘易斯就在旁边躲着。经过了这次被欺骗之后,卡鲁尔突然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假如修恩就躲藏在旁边,那么为什么下午派人搜查码头的时候没有发现问题,为什么刘易斯躲在一旁就没有看见踏马的修恩?
这是针对他的陷阱吗?
杜林、修恩、刘易斯三个杂种合起伙来就是为了把他送进监狱?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刘易斯发现了修恩,为什么不提醒他?他们一定是串通好了!卡鲁尔内心的暴躁被欺骗所点燃,他面色阴沉的差点就能滴下水来,慢慢的举高双手,慢慢的跪在地上,然后耻辱的趴在了地上。他发誓,如果能够度过这次难关,他一定会让这些杂种们付出他们无法想象的代价。
修恩面色红润的从腰上抽出了手铐,一脚踩在了卡鲁尔的肩膀上,用力将他的胳膊一扳,疼的卡鲁尔顿时惨叫起来。
“头,杜林怎么办?”,有一名手下看着坐在汽车里缓缓向外倒车的杜林,小声的提醒了一句,“要不要把他也留下来?他以前是特耐尔的私酒三巨头,拿住他也算是一件功绩!”
修恩抬头瞥了一眼正在向后倒的汽车,虽然车厢内黑暗一片,但是他依然能够感受到杜林似有似无的目光。他摇了摇头,用一种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口吻说道:“不用管他,只要把卡鲁尔投进监狱稳住我现在的位子,杜林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只要能够把卡鲁尔抓住然后顺藤摸瓜弄掉普朗多和市长,这座城市里就有了他的一席之地。到了那个时候私酒行业完全凭他一言而决。这次被逮捕送回州局虽然受了不少苦,也吃了不少亏,但是他明白了一件事,一件他以前从来都没有考虑过的事情。违禁品调查局从名义以及实际工作上的确是为了杜绝各种违禁品的走私与贩卖,可新党党魁马格斯的真正用意则是将违禁品调查局当做了政治斗争的手段,帮助新党基层的官员打开局面。
就比如说特耐尔城,旧党紧密的团结在一起,严禁了新党插手这个地区,他修恩的主要工作不是在这里抓那些贩卖私酒的小混混,他的主要工作应该是帮助州长打开特耐尔城的工作局面,主动的成为特耐尔城内新党的一面旗帜!他本身应该起到政治作用,而不是成为一个抓小偷的警察!
有了这种觉悟和认识之后修恩觉得杜林什么的都真的只是小事,只有把那些大人物的老底给起了才能够发挥自己特殊的作用,得到上司以及高层的认可。
他已经将手铐的一头紧紧的锁在了卡鲁尔的手腕上,就在他准备锁上另外一只手的时候,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向前一推,踉跄着失去了重心,一下摔倒在地上。紧接着激烈的枪声响起,修恩立刻就明白这次想要做猎人不只有自己,还有其他人。幸好,他穿了防弹衣,不然刚才那一枪就能够要了他的小命。
他喘着粗气打着滚躲藏在卡鲁尔的车后,透过车窗玻璃隐约的看见旁边堆积的货柜上有一些黑影摇动,他高呼了一声反击并且主动开了一枪,立刻就给自己的盟友指明了敌人的方向。
此时的普朗多望着交火的三方脑子里有些异常的想法,这是一个好机会,对他而言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这里有三个大人物,违禁品调查局局长修恩、特耐尔城现在唯一的私酒大亨卡鲁尔、特耐尔城最大的帮派头子刘易斯,他和这些人都没有什么交情,也不存在好感,相反的是他对这三个人都很不喜欢。
想起修恩这个名字时他就有点头疼,也懒得再去回忆。卡鲁尔自从成为了“唯一”之后就有些忘乎所以,忘记了自己是什么东西,在什么层次占据了什么地位,总是一副趾高气昂的讨厌样子,对他也没有以前那么客气,就算是给他送钱也像是一种施舍。如果普朗多对杜林、修恩的恨是赤果果的恨,那么对卡鲁尔的不喜欢就像是一种软绵绵的厌恶。
至于刘易斯那就更了不起了,目前城市中势力最大的帮派头子,按理来说无论刘易斯混的怎么样,只要他的身份没有改变,那么他就永远应该比普朗多矮一头。可事实上是这样吗?不是!刘易斯才是那个高人一等的家伙,他每次看普朗多的目光让普朗多感觉到自己仿佛被羞辱了一样。
他在思考,要不要把这些人都留下来,要知道议员大人已经向他稍微透露了一下。鉴于特耐尔城越来越混乱,等这次黄金劫案结束之后,他有意将整个城市肃清一遍……。
他并没有思考太长的时间,就让换了衣服的宪兵队士兵开始射击。为了避免追索出这些宪兵的身份,以及避免那个该死的安普将追捕劫匪的目光落在了宪兵的身上,他们不仅换了衣服,还换了武器,都是清一色的手枪。其实就算普朗多想要他们拿步枪出来也是不可能的,宪兵在没有市长及议员联名签字的前提下在非战时期是不能主动出来干涉城市具体管理的。换句话来说就算这座城市已经成为了罪恶之都,到处都是罪犯,但只要普通人的生活秩序没有乱,没有出现暴动骚乱,他们就只能缩在军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