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老张,你儿子是不是拾慧馆的学生?这次两湖赈灾,跟着去了没啊?”
被称为老张的粮铺掌柜愣了一下,脸上挂着的和善笑容,不自觉的加深,双层的下巴抬起来,透着股洋洋得意,一看就是被这问题给挠到痒处了。
故作谦虚的摆摆手,老张等邻居客人们的目光都汇集在自己身上后,才语调轻扬,乐呵道:“我家那小子去是去了,可就帮着打打下手,没什么本事,让大家见笑了。”
“没什么本事?你儿子不是算学班的吗?现在高阶算学班的学生可都被外边儿快传成下凡的神仙了,移山填海都轻而易举的啊!你可别糊弄我们。”
脸上笑意更深,满脸褶子笑纹的老张连连摆手,面上看着不在意,但那语气,怎么听怎么像炫耀。
“嗨,就是跟着拾慧馆里的先生们瞎学了点儿本事,这次贵女不是给他们放了七天假吗?就回来跟我们待了一天,也没说明白,就说他也帮着炸开了一处河口罢了,都是小事儿。”
围观的人群哄然,瞪大了眼睛,仰慕的看着快把后脑勺弯到脚后跟的老张,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炸开一处河口?这可了不得啊!那什么炸药弹,连我那当禁军的远方表弟都只听过没见过,更别提用了……”问话的人咋舌不已,两步上前拉住老张的袖子不依不挠,“不行不行,你得请客才成!你儿子都是能用上炸药弹的能人了,以后从拾慧馆毕业了,那还不是到处抢着要,前途无量啊!请客,必须得请客
!”
儿子出息,当老子的受着大家羡慕嫉妒的恭维,那心里舒坦的简直说不出来。
装作耐不过的样子,老张呵呵笑着,邀请附近相熟的店家今晚去他家里坐坐。
“呵呵,家里没什么好东西,就是那小子还算孝顺,说在两湖的时候啊,当地百姓感激他的功劳,非塞给他了许多当地的特产,在咱们这儿倒是不常见。”
“等下午我去封信,再让那小子弄点拾慧馆的饭菜回来,大家伙都来尝尝,都来尝尝!”
“哟!拾慧馆的饭菜,那听说可是不比皇宫里的御膳差的啊!别的还能推脱,这口饭那必须得见识见识了!”
一边有些泛酸又带着点巴结的吹捧,另一边故作谦虚,实则乐的都能看见小舌的享受,还真算得上宾主尽欢。
拾慧馆的学生大多来自京都,这一下立功归来,那叫一个万众瞩目,无论原先多平凡,现在都是被捧在手心里的眼珠子啊!
像老张这样被要求请客吃饭或者被请客吃饭的,在京都各个角落上演着。
不仅平民百姓和商贾家这么炫耀孩子,文官武将更是喜的眉开眼笑。
别的不说,反正在京都,可是第一次大面积出现,全家哄闹着给庶子办酒宴庆贺,嫡子在旁边眼巴巴看着的。
听到同窗这两日起起伏伏的待遇,宇文听涛再一次在心中感激当日父亲的深谋远虑。
要不是他也进了拾慧馆,现在怕是要和其他嫡子一样,羡慕的眼睛通红,都把持不住平常心了吧。
想到这里,宇文听涛微笑着看着手边一摞摞申请入学的书信和请柬,淡定的把它们收起来,放到一边。
院长说了,拾慧馆今年的学生足够了,别说各家嫡子一开始让来不来,就算是皇室宗亲,不也灰头土脸的被拒之门外了吗?
拾慧馆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那还有什么特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