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包桑发出尖细的嗓音,短时间内穿过清晨的空气,被黄门们递次地传到殿外,而卫青与闽越国使者也捧着锦帛,便直接来到刘彻面前。
“臣卫青叩见皇上。”
“闽越国使者叩见皇帝陛下。”
刘彻点了点头道:“起来吧。”
卫青双手奉上盛了锦帛的盒子道:“启奏皇上,微臣奉命陪同使君押送驺馀善亲王信帛上殿,请陛下圣察。”
“呈上来!”
这时候,包桑就上前接过盒子,轻轻地放在御案上。
他去了盘子,又揭开盒盖,果然是一张带字的锦帛。
刘彻的眼睛淡淡地掠过锦帛,停留在了使者的额头,问道:“使君可有话说?”
这使者显然熟悉中原地方的礼仪,又见刘彻年轻英俊,气度不凡,心中顿时生出敬畏。
先自施礼后,才向前一步奏道:“闽越国馀善亲王有奏折呈送陛下,闽越上上下下认为,国不可一日无君,请朝廷早议闽越国立君之事,以安抚民心,稳定下国。”
刘彻微微点头,润了润嗓子道:“朕知道了,不过决议需要时间去定,使君等着便可,你且回驿馆休息,听候回音。”
待闽越使君走后,刘彻才从远处收回目光,拿起锦帛便看了起来。
片刻后,刘彻举起锦帛道:“馀善此人奏请的意思很明白、清楚,就是单单要朕允准他为闽越国王。
但古人也云,君者,民之影也。这馀善是怎样的人朕不了解,众卿家以为如何,尽可畅所欲言。”
卫青这时站出来了,又说道:“严大人与灌夫将军合名,就此事亦有奏章,恭请陛下圣览。”
刘彻接过奏章,大略浏览了一番,看那文采,就知道是出自严助之手了,灌夫顶多记个名字。
奏章写什么呢,它写着:上疏皇帝陛下,臣奉旨南下,一路关山,丽日炳耀,陛下圣威,不闻其响,却再探着震撼东南,诸藩闻之,纷纷归服。
好家伙,这还是拍自己马屁,刘彻翻了个白眼,又继续看了下去。
驺郢愚钝,不谙大势,背誓约而逆行,恃强势而凌弱,掷百姓于水火,使圣土蒙垢,其身死名裂,实属罪有应得。
这倒是有点干货,讲了点情况,刘彻见到头了,便翻了面。
前次臣曾奏明皇上,驺馀善事变,势所必然,欲立为王,意图昭然。驺馀善此人为枭雄,恣意多变,身虽臣服,而心未必不怀叵测,言必忠于朝廷,而行未必不贰。
陛下经略东南,事关大汉社稷,臣不胜惴惴,请皇上明示……
收起奏章,刘彻并不急于说话,而是将目光投向群臣,见他们沉默不语,便问道:“众卿怎么不说话呢?”
“陛下可允了他们的意思,以图后效。”田蚡自然不知道奏章上写的是什么,不过收了钱,还是得说说好话的。
刘彻笑了笑道:“不,朕应该不予回复,众卿可以看好了,内忧外患,这可还有一场大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