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一切工作之后,李幕方见她长舒了一口气,便把太后的衣服拿过来要给太后穿上。
“她现在还不能穿衣服?”萧锦娘脸上擦的粉,此刻早被汗水湿透,李幕方用干布不时地给萧锦娘擦汗,早就露出了她原本粉嫩红润的面庞,此刻在刚刚经过一番激烈的脑力和体力活动后,更加显得红艳欲滴。李幕方不由地看呆去,直到萧锦娘一句,现在穿衣服不利于太后病情的恢复,
“等太后醒来的时候,还要严密观察她的出血状况,还要守在这里观察太后腹压和脉搏,现在手术虽然成功了,但接下来的护理过程也不可有半点松懈,否则就会功亏一篑。”
萧锦娘给太后又按了脉,脉搏还算平稳。只是过了很久也不见太后醒来,而已经从稍间得知太后的手术已经做完的娄太医,跌跌撞撞地走来,看了太后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盖上了被子,他知道这麻沸散的药效还没有退却,但还是忍不住急着问萧锦娘什么时候能醒来。
“再过半个时辰,太后就会醒来的吧。”萧锦娘虚脱了一样地站在那里,李幕方体贴地扶住了她,她淡漠地看了李幕方一眼,“如果你真的想要我舒服一些,就给我搬个椅子来吧?”
李幕方不忍这个时候和她斗嘴,便真去桌子旁搬来椅子。娄太医心中异常激动,这个四娘,不论是品行还是头脑,都让人挑不出半点不是来。果然有几分皇后的影子在,但比起皇后,却似乎更甚之。皇后心机深,智谋也深,却没有她的仁心。
“我,去去告诉皇上,皇后。”娄太医声音颤抖地说着。
“你在这里歇着,这些活我来干。”而旁边的李幕方则因为心疼萧锦娘的关系,主动把收拾手术后用的刀具和镊子上的血迹,又把带血的白棉布全部丢到一起,拿出去。
萧锦娘也没有跟他去抢着做,她今日的确很累,但手术很顺利,于正中教她的方法果然比她第一次给席邵戎凭直觉做的手术方法好用,但她一个人做手术,真的很累啊!
“很累吗?”李幕方见她目光迷离,似乎陷入了难以自拔的世界里,他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地给萧锦娘按摩起来,“这样会不会舒服一些?”
“嗯。”萧锦娘含糊不清地说着,李幕方心下因为没有受到她的排斥之态而愉悦着,“那你就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一会,我在这里帮你守着。”
;“不行,”萧锦娘真的想好好睡一觉,但是她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太后现在还很危险,面临的突发状况可能性还很大,我不能忽视一分一好。”
“太后她,需要一直这样躺着吗?”
“嗯。等她醒来的时候,就可以半卧在床上了,”
“什么时候可以吃饭?”
“等她排气后就可以吃吃些流质饮食,粥啊豆沙粥,羊奶,牛奶还有煮热的菜之类的,然后再慢慢过度到正常饮食,不过注意一定要少食多餐。”
“哦。”
李幕方轻轻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萧锦娘慢慢的竟靠着椅子,倚在他的胸前睡着了。
而在外面听到太后做完手术的消息的皇上和皇后,高兴地相互握着对方的手,激动的神情,丝毫不亚于孩子刚出生时的雀跃。
“天后醒了吗?”
“还没有,不过四娘说,过不了多久就会醒来的。”
“外面现在能进去看一眼太后吗?”
“不行的皇上,四娘说,咱们这些人身上都有细菌,太后她老人家此刻正需要休息,千万不能把病毒传染给太后,到时候会得不偿失的。”娄太医想起太后不穿衣服,除了呼吸之外,怎么动都没有知觉,跟死人一个表情的太后,拨浪鼓般的摇着头。
“好,不进去,等萧小姐什么时候让我们这些人进去的时候,我们再进去。”皇上这个时候是彻底视萧锦娘的话为圣旨了,再也不提此刻进去探病的话。
娄太医又站了一会,把皇上和皇后的喜悦,众太医们惊讶的表情尽收眼底,他挺了挺自己的腰板,向皇上道,“老夫还要去给太后煎药,皇上皇后请不要再过分担忧了。”
“好,好,你去吧。”
皇上说完,娄太医屁颠屁颠地跑回了太后的寝宫。
等待的时间似乎很漫长,但也只是太阳从正午到落山的时间,皇上推了一切这个时间段递上来的折子,和大臣的觐见,一直在等,皇后从来没有如此轻松地感觉到皇上对她的依赖,幸亏在太后病后,她表现地很积极,而且也似乎真心希望太后好起来。毕竟太后不好,皇上也会坐立不安,如此这样一来,她可以说又立了一个大功,九皇子那里也容易进言些,毕竟太子已经去了闽南四五天了,如果,太子在此去的路上回不来,或者在闽南打了败仗,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另立太子?
她怕皇上担心过度,便扶着他去了偏殿等消息。
直到夜幕降临的时候,寝房那里传来了消息,说,“太后,醒来了。”
皇上第一个冲到了寝房那边,进屋看到太后躺在榻上,盖着绵软轻薄的被子,紧紧地闭着眼睛,脸色黄巴巴的,嘴唇也干巴巴的,一点血色也没有,他的心就揪到一起。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她面前,他十分紧张地握着太后的手,轻轻地唤着“母后。”
许久,太后费力地睁了睁眼,看到是皇上,僵硬的嘴角不自觉地抽抽。
“母后,”皇上有些激动地探身向前,“您不要说话,您现在还没有力气,先养精蓄锐,等到身子稍微好些再说也不迟。而且,您不说,我也知道您要说什么,还是等您好了再说吧?”
“皇上,瞧您,激动的都不知道要怎样了?”皇后故意奚落皇上,却更显示了皇上对太后的孝心,一番话,说的皇上心里痒痒的,颇有一些感激在心里。
“饭来了。”
娄太医端着一个锦盘,锦盘上放着一个瓷碗,碗里是给太后的第一顿饭。皇上和皇后看着稀少的粥,皱了眉头。娄太医解释道:“皇上,四娘说了,太后刚刚做完手术,此刻不宜吃的太多太稠,所以这比水浓稠一些的米浆最好不过。”
“好,娄大人辛苦了半日,让我来喂吧?”皇后接过了娄太医手中的碗,自行去喂太后。娄太医本来就没有做过喂饭的活,他因为萧锦娘做了他不敢做,不敢想的事,心情格外好的缘故,所以做什么都想亲力亲为。皇后既然发了话,他也不好再坚持。
李幕方被他们几个人喜悦的情绪感染,无视皇上,皇后和娄太医以及众位太医在场,从椅子上打横抱起萧锦娘,放到了太后的大床上,给她盖上了被子。
“辛苦她了!”皇上丝毫不觉得李幕方做的事有碍观瞻,反而觉得萧锦娘真的费力费神,花了很多心思。
“嗯,她真的很辛苦。”别人都只道她只是做了太后的手术,可他知道她早在前几天就开始着手准备太后的手术,而且两夜都要乱坟岗里享受着非人的待遇,另外那一夜,她却是画了很多图纸,以确保这些都能够顺利无误地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