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熊摔在地上爬不起来,肥/大的身躯来回扭,脸上被抽/了一下,皮/开/肉/绽的。
万俟景侯听见耳边有“沙沙”的声音,说:“那两个人要回来了。”
温白羽赶紧伸手把小烛龙和蛋/蛋抱进背包里,让小家伙们别再出来,江老板和那个年轻人都不熟悉,肯定不能让他们看到小家伙。
小家伙们刚进了背包,就看见江老板一身是土的从山沟里爬出来,一边爬还一边“哎呦”,嘴里说着:“哎呦,天呢啊,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么重,要压死我了,我的腰都要断了哦。”
他说着,往上爬,爬出来的竟然只有江老板一个人,随即江老板弯下腰去,伸手在山沟里拽,很快把年轻人也拽了上来。
年轻人似乎晕过去了,头上全是血,应该是掉下去磕的,怀里还紧紧抱着那个青铜大盒子。
江老板也好不到哪去,刚才脸被熊掌蹭了一下,虽然没碰结实,但是也有一片血/印子,而且还肿了半边,看起来更加丑陋滑稽了。
江老板伸手把年轻人从土沟里拉出来,吭哧吭哧的,嘴里还喊着号/子,好不容易拉出来,就听“吼——”的一声,回头一看,说:“哎呦,我的妈呀,怎么狗熊还在这呢?”
就在江老板说话的时候,狗熊一声怒吼,但是并没有扑向任何人,草丛一动,一头鹿受惊的从旁边窜过去,狗熊猛地从地上滚起来,动作竟然迅猛的不像一头熊,一掌将受惊的鹿拍倒在地,然后扑了上去。
众人都有些惊讶,狗熊扑上去,就好像得了失心疯一样,并不吃鹿,也不把鹿拖回山洞,而是按住还没有完全死透的鹿,让它不能挣扎,随即低下硕/大的熊头,猛地咬在鹿颈上。
鹿发出一声尖锐的哀鸣,狗熊竟然喝了鹿的血!
叶流响看的直惊讶,说:“天,这个熊也跟我似的喜欢喝血吗?”
万俟景侯皱眉说:“这只熊有问题,应该被人控/制了。”
狗熊喝了鹿血,就好像得到了重生一样,猛地窜起来,动作比刚才快了很多,不停的“吼吼吼”叫着,冲着年轻人又冲了回来。
江老板尖/叫一声,夸张的大叫,拽起地上的年轻人,往四个人的方向跑。
万俟景侯握了握匕/首,狗熊的爪子猛地拍下来,江老板就像长了后眼一样,一边拖着年轻人跑,一边猛地扑倒在地,踹了一脚年轻人,两个人顺着斜坡往下滚,一下躲开狗熊的爪子。
万俟景侯猛地手臂一探,匕/首“嗤——”的一声穿透了狗熊的爪子,狗熊发出“吼吼——”的吼叫/声,更加暴怒了。
狗熊自从喝了鹿血,就跟发疯一样,但是很快因为受伤太重,不得不逃向树林深处。
江老板又很是时候的从斜坡下面爬上来,还探头看了两眼,发现狗熊已经跑了,地上一片血粼粼的,有狗熊的血,也有鹿的血,看起来非常可怕。
江老板又拽着年轻人从斜坡下面爬上来,把年轻人拽到帐篷旁边。
他们的帐篷已经被狗熊一爪子给拍瘪了,众人走过去一看,帐篷的支架全都烂了,根本不能用了,也就是说今天晚上要幕天席地了。
江老板看着自己的帐篷,一脸的可惜,说:“哎呀,这个好贵的呀。”
江老板把年轻人扔在火堆旁边,然后开始翻找背包里的药品,拿出药品和纱布来,涂在自己脸上,一边涂一边说:“这该死的狗熊,打哪里不好,竟然打脸,看我的脸肿的。”
刚才江老板抱着年轻人滚下土沟,其实还挺及时的,不然熊掌打得就不是脸了,而是脑袋,直接给开瓢了,再加上那狗熊一副癫狂的样子,指不定会把脑袋直接打飞出去。
江老板喋喋不休的说着,众人在火堆边也坐下来,万俟景侯去处理了一下死鹿,把死鹿拖开,血/腥味不是一般的浓。
只见那死鹿的脖子上一片撕扯的痕迹,血大量的溢出来,狗熊喝掉了不少,但是也有不少流在地上。
万俟景侯处理回来,江老板已经上了药,温白羽正在处理年轻人头上的磕伤,稍微有些肿,不过因为磕到了头,可能晕过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众人都坐在一起,叶流响好奇的说:“他怀里抱着的是什么东西?”
温白羽也挺好奇的,这个东西竟然招惹的一头狗熊对年轻人紧追不舍。
他们遇到这个年轻人很多次,每一次都带着很多谜团,比如在树林里遇到年轻人的那一次,年轻人脸色惊慌,不断回头看着后面,然后往树林外面逃跑,不知道他在躲避什么。还有在湖边的那次,年轻人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事情,忽然跳进湖里去,两分多钟没出来,最后还是被骆祁锋给拽出/水面的。
温白羽探头看了看年轻人怀里的青铜盒子,长方形的,有点扁,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但是看这个花纹,非常古朴,而且质地也很古老,绝对有些年头了。
大家都是好奇,江老板笑着说:“想知道什么东西,看看不就行了?”
他说着,把年轻人的手臂掰/开,从他怀里把青铜盒子拿走了。
年轻人虽然昏死过去,但是手紧紧抱着青铜盒子,江老板还费了不少功夫,更加对这个青铜盒子感兴趣了。
温白羽说:“这样不好吧?他还没醒过来,咱们把人家都东西打开了。”
江老板挥挥手,说:“这有什么不好的,又不是信件,又不是包裹的,再者说了,加上刚才那次,我救了他两回呦,我可是他救命恩/人,看看怎么了,看完了我再给他放回去。”
江老板说着,“咔”的一声,打开了青铜盒子。
众人都是一愣,只见青铜盒子里装的东西不完整,一块一块的,但是大家全都能认出来,这是一张玉做的蝉形面/具!
这个面/具和江老板之前手里的面/具几乎一模一样,可能是因为刚才搏斗,已经给摔碎了,碎成了一块一块的,怪不得刚才拿盒子的时候,里面还传出了轻微的响声。
江老板一愣,随即说:“哎呀,不是吧,怎么碎成这样了?”
江老板手里有一个玉蝉面/具,又有一个玉蝉,据说是从这附近的墓葬里拿出来,所以他们才跟着江老板去找这个墓葬,结果现在这个年轻人也有这幅面/具。
温白羽说:“这个人不会刚才去过墓葬了吧?”
江老板摸/着下巴,说:“哎呀,这不好说,不过咱们都没找到,这小子能找到吗?”
温白羽狐疑的看了一眼江老板,怎么觉得他的说法不太可信。
江老板也不管温白羽的目光,仔细研究盒子里的面/具,突然“咦”了一声,伸手进去把一块碎裂的面/具拿出来,对着火堆的光线看了看那面/具。
温白羽说:“你发现了什么?”
江老板笑了一声,说:“我发现这个面/具设计的还挺人性化,你看这是气流阀吗?还能给人呼吸用?戴面/具不会憋死了。”
温白羽翻了个白眼,这个时候万俟景侯却伸手把江老板手中的面/具直接抢过去。
江老板哎呀了一声,说:“抢什么呀,要看就直说嘛。”
万俟景侯把面/具对着光线照,面/具对应口鼻的地方,的确有一个江老板所说的“气流阀”,非常小,做工很精致,好像是给佩戴者换气用的。
万俟景侯眯眼看着个装置,突然用龙鳞匕/首在上面一翘,就听“咔嚓”一声,那装置一下就被万俟景侯野蛮的撬开了。
江老板又“哎呀”一声,说:“你做什么呀?碎了也是古董呀,能卖好多钱呢,你怎么又给敲碎了!”
万俟景侯却不理他,温白羽看万俟景侯的表情认真,就问:“发现了什么?”
万俟景侯指着面/具口鼻的地方,说:“这里的装置,是一个非常细小的机/关,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么小的空间,里面放的只能是蛊虫,蛊虫会顺着机/关爬进佩戴者的口鼻,控/制佩戴者……”
温白羽顿时瞪大了眼睛,说:“那刚才那只熊……?”
叶流响皱眉说:“虫子爬进鼻子和嘴里,真够恶心的。”
熊一直处于癫狂的状态,刚才万俟景侯也说了,那只熊不对劲,看起来被人控/制了,很可能是因为这张面/具。
这张面/具看起来年代非常久远了,没想到上面的机/关还能用,而且蛊虫也还活着。
众人仔细研究着那张面/具,除了口鼻的位置有个小巧的机/关,其他位置都没有机/关这种东西了。
年轻人一直没有醒过来,他们的帐篷也报废了,现在天色非常黑,除了他们点燃火堆的位置,其他地方根本看不清楚,需要明天早上才能下山。
而且众人都没想到江老板这么不靠谱,去过的地方都能迷路,所以没有带多少补给,必须要下山去补充补给,起码要带一个能用的帐篷再上山来。
温白羽有些困了,就靠着万俟景侯睡着了,叶流响也靠着骆祁锋睡觉。
倒是江老板,把自己的睡袋抽/出来,幕天席地的睡得也很香,还“呼呼”的打着震天的大呼噜。
后半夜一直相安无事,万俟景侯并没有睡得太死,一直保持着警觉,毕竟这个林子不安全,现实老大/爷的儿子在林子里出事,之后又跑出一只喝血的熊,或许这两件事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现在还说不好,唯一能说好的是,这片树林肯定有问题。
万俟景侯轻轻闭着眼睛,阖目养神,就听“呼——呼——”的呼吸声,立刻就睁开了眼睛,躺在地上的年轻人似乎从昏迷转变成了昏睡,而且睡得非常不安稳。
年轻人躺在地上,粗重的喘着气,身/体不断抽/搐,双手在地上乱抓,指甲里抓的全是土,嘴里除了发出粗重的喘气声,还在胡乱梦呓着什么,好像在做恶/梦。
万俟景侯一动,温白羽也醒了,因为没睡好觉,头有些发晕,他身上还中了梼杌毒,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缘故,总觉得有些偏头疼。
温白羽看向地上的年轻人,不知道他怎么了,叶流响和骆祁锋也醒了,最后醒来的是离年轻人最近的江老板。
江老板一边砸着嘴,擦着睡觉流/出来的口水,一边从睡袋里爬出来,看着地上抽/搐的年轻人,惊讶的说:“哎呀,不会是羊癫疯吧,太可怕了!”
叶流响说:“他是做噩梦了吧?在说什么?”
叶流响仔细看了看年轻人的口型,但是因为是梦呓,口型非常杂乱,叶流响看不出来他在说什么。
温白羽仔细听了听,年轻人的声音很微弱,说的很快,一边说一边抽/搐,断断续续的说:“不……不要……不要戴……走开……”
年轻人身/体越抽/搐越快,几乎要癫狂了,但是就是醒不过来,样子有点可怕,江老板坐起身来,伸手一够,对着年轻人的脸,“啪、啪!”甩了两耳刮子。
温白羽:“……”
江老板甩的声音又脆又香,年轻人的脸顿时被打红了,不过也从梦中惊醒了过来,猛地坐起来。
“嘭!”的一声,年轻人猛地坐起,江老板被他一顶,两个人的额头真好撞在一起,江老板嘴里喊着“哎呀妈呀”,随即就像王/八翻个儿一样,向后翻去,捂着额头在地上滚了好几下才爬起来。
年轻人一睁眼就看到了江老板,脸上出现一股厌恶的表情,随即有些惊慌,立刻伸手抱住自己旁边的青铜盒子,“啪”的一声打开,发现里面的东西碎了,一脸的震/惊。
江老板爬起来,凑过去,说:“哎呀,年轻人啊,这东西你从哪里搞来的?是干什么用的你知道吗?”
年轻人根本不理江老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机,发现耳/机不翼而飞了,在地上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最后只能作罢,把青铜盒子合上,站起身来就要走。
江老板也站起身来,大臂一伸,比年轻人高出很多,手臂自然也长,就拦住了年轻人,说:“哎呀,年轻人啊,我可是你救命恩/人,湖边那次咱们就不说了,刚才那头狗熊追你,还是我救了你的,是不是啊,做人要知道知恩图报嘛,你告诉我这东西在哪里找到的。”
年轻人鄙夷的抬头看着江老板,江老板一脸拉黄,满脸的褶子,也就身材高大,但是穿着一身土黄/色的西装,品味真是敬谢不敏,整个人透露/出一股猥琐的气场。
年轻人说:“刚才掉下土沟的时候,如果不是你撞我,我也不会晕过去。”
温白羽看了一眼江老板,江老板好像每次救人的时候都会搞小动作……
原因不用说了,肯定是想趁着年轻人晕过去的时候,把青铜盒子打开。
江老板说:“啊呀,错手撞得嘛,这些细节就不要深究了,重点是你好端端的,我还被熊拍了一巴掌,我怎么说也是你的救命恩/人,还是两次,年轻人啊,你必须告诉我这青铜盒子哪里来的。”
年轻人根本不理江老板,转身就要走,温白羽也想知道这东西哪里来的,毕竟找到了这个东西的出处,应该就能找到那些大批的墓葬,现在完全相信江老板能带他们去,脑袋肯定是进水了。
温白羽刚要拦,万俟景侯却伸手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年轻人转身要走,江老板突然跨出一步,长臂一展,一下将年轻人抱了个满怀。
年轻人吓了一跳,他怀里还抱着青铜盒子,猛地挣扎,双臂往外撑,但是别看江老板一脸拉黄,感觉像吸了大烟严重肾亏似的,但是竟然一身怪力,可以说是力大无比,年轻人也是个练家子,竟然撑不开他的手臂。
年轻人试了两次,一脸的震/惊,难免多看了江老板一眼。
江老板则是笑嘻嘻的说:“快点告诉我,不告诉我不让你走,你不告诉我我要给你上/刑了,信不信我再舔你舌/头?”
年轻人的脸顿时涨红,随即变得铁青,黑的像锅底一样,咬着嘴唇,气得胸口快速起伏,似乎在找词语骂江老板,不过被气得实在找不到词,最后咬牙切齿的愤愤说:“你!你敢!你这个无赖!”
江老板突然“哈哈哈”的笑了出来,似乎觉得年轻人骂自己的词还挺有/意思的。
江老板笑着,真的把头往前探,立刻就要亲到年轻人的嘴唇,年轻人拼命把头往后仰,眼珠子都气红了,嘴唇直哆嗦,说:“我……我告诉你,快放开我!”
江老板倒是立刻把人放开了,笑眯眯的说:“哎呀,年轻人啊,早说不就完了,我还能为难你吗?我可是善男信女呦,信佛的!”
温白羽:“……”
年轻人被江老板放开,立刻戒备的后腿了好几步,这个时候才惊觉自己竟然一头都是汗,是刚才挣扎的,江老板一身怪力,实在太吓人了。
年轻人踉跄了两步,很快坐了下来,坐在火堆旁边。
年轻人很快扫了一眼众人,说:“你们是来倒斗的?”
温白羽说:“差不多。”
年轻人笑了一声,说:“来这里倒斗的,每年都有,但是这几年消停多了,没想到还会有人来。”
温白羽说:“看起来你知道的挺多?”
年轻人看了看自己的青铜盒子,把他放在地上,说:“我叫安然。”
年轻人自报了姓名,这是一重要拉帮结伙的前提预兆。
温白羽也介绍了他们的人,轮到江老板的时候,江老板笑着说:“我姓江,你可以叫我江大哥,也可以叫我恩/人,随便你了。”